二十七
那天他独自一人回去,握着一束花在身前太过惹眼,他倒拿着花束垂在身侧。
他不是个爱惜这种物什的人,当身后赶路的人险些撞坏了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很担心那束花会被弄坏。
看着那束花,像是想把所有杂念都一并消除,他把那束花随手扔到了路边的草地。
不到半路,他就后悔了。
忍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他给了自己一个借口,想把花束捡回来,可是寻遍了他丢弃的地方,都没有再找到。
“那天,一个小孩喜欢,追了我一路,我见他可怜便给了他。”
孟今今还看着枯花,就在她想到魏致的示好会不会别有目的,其实心里还是一如既往讨厌她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我给了之后就后悔了,回身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没想到他把它扔了。”魏致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常,看着她不禁屏息凝气地问,“你生气了吗?”
声音少有的紧绷,显然是怕她生气。
可怀疑的种子埋下了,孟今今多了心眼,没有完全相信。
她无所谓地笑笑,但笑容淡去了很多,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非常介意,“是这样啊。”她把枯花还给了孩童,“你们拿去踢吧。”
男童拿过继续和同伴玩去了,枯花在地面被踢来踢去,说起心疼,孟今今没什么感觉,既然他不要了,能让这群小孩高兴一下,那也挺有价值的。
反倒是魏致暗自握紧了手,看到那束花她专门为他摘来的花束被他们丢在地上踢,甚至想抢回来放起来。
“我没生气,花既然送给了你,再送给谁就是你的权力了。你要去看诊呀,那快去吧,我先回去了。”
她脸上一直带有笑意,可魏致看到了那眼里不明显的疏离,心口都窒了窒,悔意铺天盖地袭来。
他分不清是因一时冲动坏了计划,还是无法接受她这样看他的眼神。
孟今今没等他回应,就要擦身走过,但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臂。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疑惑地眨着眼,魏致盯着她,眼眸动了动,许久才说:“我以后不会在把你送我的东西给别人。”
声音很轻但像誓言一样郑重。
孟今今笑笑,“真的没事,只是一束野花而已,我心眼没那么小,怎么会放在心上。”
这句话也没让魏致心里好受一些,她拿下他的手,摆摆手微笑离去。
天色昏暗时,魏致回到了家,他走去厨房开了药箱,里面正放着那束干花。
他知道她已经对他生了疑,拿回来也没什么用处。
魏致眸色沉了沉,凝神看着枯花,再不承认又有什么用,面对孟今今,他很难做到冷静对待。
孟今今这两天心里有点怵魏致目的不明。
先不论他究竟有没有在骗她,光说他随意把她给他的东西送给别人这点,足够证明他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失落是有,她真心待他,自然也希望他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夜里,孟今今洗了身子,正坐在院里树下吹吹晚风。
魏致从厨房出来,听到动静,孟今今回头看向厨房,他们对视一眼,孟今今先移开了,抬手理了理微敞的衣领,身子没动,“还没进屋呀?”
魏致颔首,盯着孟今今,不禁在想换做是两天前,她会起身问他要不要去树下坐坐,跟他说说话。
虽然没有做得很明显,言行和平日没有太大的差别,但他知道她在躲他,比如现在,偶然撞上他,她没来得及整理好,表情都有些僵硬。
他抬步朝孟今今走去,孟今今听见脚步声,十指曲了曲,就怕他是来找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