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子。

    黑雾底下的人却怡然自得，还有心思评价道：“果然是天生道体，哪怕真正的修习时间才不到半年，进展亦是神速。”

    “但可惜，这具躯壳，很快就是我的了——”

    话音刚落，黑雾的攻击就再次来临，甚至速度更快。

    白子昂跟徐昼这边尚且自顾不暇，勉强应付着戎鬼井出逃的厉鬼，就是想支援也有心无力。

    黑雾一次次攻势之下，即便虞期每次都能格挡、侥幸躲开，但脸上手上也无可避免地多了好几道伤痕。

    阴气透过伤口侵袭血躯，寒冷入骨。

    虞期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在又一次挥剑阻挡下，“咔”的一声，桃木剑应声而断。

    虞期口吐鲜血，几乎耗去大半精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雾再次降临。

    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光芒再次浮现，一道护身符挡在了虞期身前，直接破开了黑雾。

    叶雪站在墙壁下，手臂抬起，还保留着掷东西时的动作。

    她缓缓收回手，白柳已经抱着叶雪的躯壳跟剑跑过来。

    “师叔，你先回身体！”

    叶雪魂魄归位，拿到斩邪剑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一剑，将附近的黑雾挥散。

    原本笼罩在周围的雾气逐渐消散，斗篷也被剑光所震，破开成两半。

    他定在原地，徐徐抬头。

    斗篷之下，赫然就是叶阳云的脸。

    即便众人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但真相摆在眼前时，仍旧感觉到了一阵惊骇。

    叶阳云看到地面散落成一团的金钱符，了然道：“这是为师给你的护身符。”

    叶雪用力握着剑，语气却很平静，“是啊，是您给我的护身符。它曾经派上了两个用场，在凤阳村时感应到了你的气息，金钱散开，让我发现了床底下的包文轩。还有就是这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拦下了黑雾的攻势。”

    叶阳云道：“阿雪，你回来得太快了。”说着，他又轻轻叹气，似乎有所惋惜，“就像上次那样，若你反应没有这么快，虞期早就死了。”

    “为什么。”叶雪拿剑指向他，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戎鬼井的雌剑是你偷的，厉鬼是你放走的，招鬼符也是你做的。当初手札被撕掉那一页，根本就不是什么聻的记载，而是招鬼符的画法对不对？！”

    叶阳云平静地反问：“为什么？我想以人的身份活下去，不可以么？叶阳云这副躯体对现在的我而言太老了，要不是当初没有办法，我也不会用他的。但如今有机会，我想换具新的，有何不可？”

    白柳抽了个空反驳道：“别装了，你都不知道多少年前死过一次了，做鬼又死了一次。怎么，现在还想做回人再死一次啊！”

    叶阳云笑意微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还真是伶牙俐齿，你以为你有生无常的身份，我就不敢对付你了吗？”

    白子昂感觉有些不对，将符贴在厉鬼身上，抵挡住他，分出半分心思来问：“躯体？什么躯体？”

    白柳解释：“我和师叔去地府的时候，发现真正的叶师公早就已经入轮回了。现在的师公……不过是被不知名生物占据了躯体的怪物。”

    说着，他又越想越气，扭头骂道：“你当然敢了，你什么不敢，你连一手带大的孩子都骗，你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叶阳云冷淡道：“我不杀她，已是仁慈。”

    白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强词夺理！”

    叶阳云并不生气，“黄毛小子只会逞口舌之快。”

    白柳趁他不注意拿出哭丧棒，与勾魂索牵在一处，直接敲了过来，“吃我一棒！”

    叶阳云反应很快，往后一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