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14:此心安处——云竹之歌
代笔,自是要在仿照德远你的风格上更上一层,这却不难。”
张浚深吸一口茶香桂气,算了,算了,他还是看看元镇兄写了些什么吧,至于此间口角便宜,他早晚能在朝堂之上讨回来。见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接过那一方素纸,赵鼎心中一动,低声调笑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张浚闻弦歌而知雅意,也是回以一笑:“元镇兄可真是自知明艳更沉吟啊。”
“那德远誊抄时可千万记得把字写齐整一些,如今官家不是少林寺那位道君皇帝,不懂你行笔中那些‘写意’之态。”
叮当数声。
想来是某位被李宪台吐槽为“花瓶”的西府枢相在做些残害“同类”的轻佻之举吧。
自古功名亦苦辛,行藏终欲付何人。
当时黮暗犹承误,末俗纷纭更乱真。
街头巷议,尤为愚浅;流言蜚语,最是杀人。
中秋节又旬日后,一则流言遂在汴京市井中逐渐传开来,乃是说东西二府相公于台面上故作不合,实则私下往来密切,联手排斥异己阻断朝堂隔绝内外,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曾看到中秋前夕张枢相夤夜密会赵首相,且张枢相从赵府出来后甚至还春风满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给这则流言增添了不少真实色彩。
这日张浚与赵鼎便被赵官家喊入宫中,出宫回府后张浚把自己关在书房寻思片刻,少时便遣了心腹仆从分别去自家木党诸位府上送请柬。
张府之人到来时,曲端正于府中特意开辟出来的演武场边抱臂欣赏夏侯远托举石锁,意兴颇隆,夏侯远天生神力,此刻赤裸了上身演练,两个一百斤左右的大石锁竟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周围逐渐聚集起来的老兵们也俱都连声喝彩。有看门老仆把张府下人引过来,待来人恭恭敬敬的说明原委,曲端接过请柬,不过略一沉思,便随意摆手:“还请回复张枢相,下官届时必到。”嘴里说着眼中却不离演武场,到了极精彩处也是不觉脱口而出:“好!”而张府下人早已习惯这位御营骑军都统的做派,也不以为意,干脆利落的稽首告退。
曲端看了一会,忽又想起岳台诗会当晚,因有不少军中同僚找夏侯远敬酒,夏侯也来者不拒,到最后却是大醉。曲端念着好歹梯己人一场,亲自搀扶了人去军营中休息,等他皱着眉头给自家小醉崽子卸甲时,不妨夏侯远却突然睁开眼睛直视着他,灯光下目光清耀如中天月色,“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这两句月字诗被夏侯远一字一顿的道出,声如金铁。
“美人如花隔云端”,曲端不停顿的接下去,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夏侯远的额头:“这是看上了哪家高门大户家的小娘子,如此相思煎熬?”夏侯远却再不理他,闭上眼睛翻身把自个儿埋在被子里似是睡去。
回想到此处,曲端摩挲下巴沉思,夏侯远如今也是年过而立,竟还未有家室,未免太不像话。瞥了一眼演武场内放下了石锁又开始练起狼牙棒的夏侯,曲端心中暗自叹息。其实夏侯长得颇有说书人口中“平平无奇丁鹏少侠”的风范,每次打马出街人群里总有不少荷包往他身上扔,也不知夏侯远到底眼光高绝到看上了哪家女郎,成家之事一再拖延到如今。中秋节后曲端也曾再三追问,夏侯却只是不说,逼问急了扔下“神武门下,流水修竹”八个没头没脑的字转身就溜。曲端自忖神武门附近多为文官雅士,他于士林之中名声却很是不好,索性托了小林尚书打听,今晚张枢相夜宴之机来的倒是正好。
至夜,众人齐聚,曲端惊讶的发现林景默不仅把自家如今极为亲密的侄子梅栎带了过来,竟还带了一众家伎,说是有夜有酒岂能无歌,索性他们都是从父辈时就养在家里的,性命前途都系在主家手里,口风极严却是不妨碍的。张浚不愿拂了这位“林九章”的面子,只好设了屏风把一众乐伶隔绝在外堂,任由他们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