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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家,只有囚禁杀戮和逃亡。
“郑炎,我累了。”郑冰的步子越来越慢,心口青紫的蛛网状的毒纹蔓延到了脖颈。
郑炎用力抓紧了郑冰的腰带,把他大部分重量都卸在自己身上。
郑冰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一暗。
郑炎目光望着远处和周围杂乱的小径,问他:“怎么了。”
郑冰道:“没什么,人好多。”
说罢,扒开郑炎紧攥着自己腰带的手,翻身爬上郑炎脊背,笑道:“累了,你背我跑快点。”
话音未落,郑炎忽然感到背上的人身体猛得颤了一下。
郑炎回头看他:“怎么了。”
郑冰脸色苍白:“没事。”
郑炎背着郑冰埋头飞奔,绕过碎石沙砾和湍急山涧,郑冰则缓缓腾出一只手,把肩胛上的一支弩箭狠狠拔出来,沾着血肉的箭头狠狠掼到地上。
血迹顺着伤口涌出来,郑冰眼前忽明忽暗,趴在郑炎肩头痛苦喘息,嘴角淌出血丝,被他艰难抹去。
“郑炎。”郑冰无力地搂着他脖颈,缓缓道,“我好想哥哥,我好想见他……”
郑炎沉默半刻,道:“我知道。”
郑冰道:“我想要哥哥抱我,我好想他。”
郑炎用力咽了口唾沫,脚下更急促,甚至连自己心口都隐隐约约疼痛:“你想怎样都行。”
郑冰的声音有些虚弱,眼睛闭上时,眼泪淌下来,全淌进郑炎脖颈里,湿漉漉地沾着。
只是他们从没想过去找哥哥,把自己的委屈难处告诉他,不是为他好,也不是逞强,只是没想过。
他们都没想过让自己的爱人来安慰保护自己,承受本应该自己承受的痛苦。
下意识把哥哥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从不用带着血腥的手去触碰他,只有得到新鲜玩意的时候会想起和他分享,走过山川美景时会想着带他来看,吃到珍馐美味时会想着让他尝,只想给他安宁平静,和或深沉或炽烈的爱意,堕入深渊时,便只想让他在明亮温暖的地方等着自己回来。
郑炎拖着郑冰仓皇逃回了灵湄境内,一进灵湄山脉,郑炎颇熟悉地形,带着郑冰转进了极其隐蔽的一条瀑布后,里面藏着宽阔山洞,灵湄医人湄隐生正翘首等着他们,一见掌教背着人回来,立刻拎着药箱跑过去。
“掌教!”湄隐生庆幸道。
郑炎道:“给他治伤。”
湄隐生上下扫视郑炎,见他伤势也不轻,担忧道:“小生还是先给您……”
郑炎忽然就遏制不住地暴怒,猛得一把将湄隐生的头按到郑冰面前:“给我治!”
湄隐生从未见过掌教如此控制不住情绪的情状,忙顺着他应道:“是是,掌教稍安勿躁。”
郑炎刚刚放下郑冰,松了一口气,便摸见了郑冰湿漉漉的背后。
郑炎艰难地把手缩回来,满手鲜血淋漓。
他僵硬地立在那儿,看着自己手上的郑冰的血。
“你帮我挡箭?”郑炎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交织着悲凉,难堪,更多的是可笑。
郑冰疲惫地半睁着眼睛,嗤嗤地笑:“郑炎,好凶啊。”
湄隐生一边给郑冰用针灸压制毒性随经脉运转,额头渗出细汗,一边庆幸道:“小生以为掌教您真的去用自己性命换解药,所幸只是去偷。真的掌教,他们不会信守承诺的,别相信他们。”
郑炎漠然问:“你会解吗。”
湄隐生抬袖擦了擦冷汗:“小生确实在云游临州时了解过这种碧鳞毒,其实还能活一阵子,只是皮肤会如蛇鳞般逐渐溃烂,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再想对策……”
郑炎打断他:“你会解吗。”
湄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