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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江蕴已经不想和他讨论如此羞耻的话题,照着隋衡肩头,轻轻咬他一口,让他快点擦别处。

    这点力道,和小猫差不了多少。

    江蕴体力仍不支,本来还想和隋衡聊聊齐国的事,但这一番折腾,没等隋衡擦完,就趴在隋衡肩头,睡过去了。

    隋衡不敢有丝毫松懈,迅速擦完,动作极轻的把人放下,让医官直接睡在隔壁房间,自己则彻夜守在床边,用毛巾敷在江蕴额上,继续帮江蕴降温。

    接近黎明时,江蕴烧总算退了些。

    隋衡松口气,将毛巾取下,起身,准备去叫医官过来再看看,刚推门出去,亲兵就过来禀:“殿下,外面有段侯府的人求见。”

    隋衡说知道了,先让医官去给江蕴诊了脉,下楼,就见客栈外站着一个容仪清雅,一袭墨裳的男子。

    隋衡略感意外。

    段侯问:“可以让我见见他么?”

    医官已经退下,室内燃着安神的熏香。

    隋衡抱臂守在门外,段侯在门前停了片刻,独自推门进去,背着昏暗晨光,走到床前,坐了下去。

    江蕴静静躺在床帐内,羽睫垂落,在鼻梁下落下浅浅两道影子,即使昏睡中,依旧维持着一国太子应有的优雅礼仪。

    望着这一缕骨血,这个与他血脉相连,却从未得到过他任何疼爱的孩子,段息月胸腔窒痛,心痛如绞。

    然而这一世孽缘已成。

    他亏欠他的那些岁月,如一个无底深洞,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回来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以何颜面面对他。

    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夜里,他也曾抱起过他。

    瘦瘦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他怀里,紧抓着他的衣角,像幼鸟依偎母鸟一般,是那样渴望他的怀抱,仿佛用尽了整个生命的力量,在靠近他。那是他第一次抱他,也是最后一次抱他。

    只是那时的他,心中被仇恨与愤懑充盈,每当看到这个孩子,都会想起来那些不堪的日日夜夜。即使知道每日他都会背着宫人,偷偷溜到自己的殿前听琴,他也故意视而不见。看着那样玉雪漂亮、努力奔向自己的小不点,他有时也会忍不住心软。他曾在他睡着时,为他拂去身上落叶,挥袖赶去蚊虫,也曾把他交给宫人带回去。

    但那个人太步步紧逼了。

    他稍微一点心软,便会被他视作软肋。

    他最终还是将他抛下,抱着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决心逃出了那座囚笼。

    他的出生,不是他能决定。

    他也无法为他提供安稳富足的生活。

    他以为,随着时间流逝,他会慢慢忘记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八年前,他会独自一人跑来齐都找他,并因为他的缘故,伤痕累累,受尽苦楚。

    若是知晓他来过,他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不会任他流落在外,不闻不问。

    一年前,听闻他曾来过齐都,他派出暗卫,连夜找遍了城中所有客栈,都没有找到他踪迹。他恍然明白,那个孩子,自始至终都并未想打扰他。

    那时他断没有料到,早在八年以前,他就来过,并在他的眼皮底下,流落青雀台整整三年。

    大错已经铸成。

    这一生一世,他永无法洗清这桩罪孽了。

    段侯伸手,手指轻轻颤抖着,慢慢抚上那张苍白俊秀的年轻脸庞,好一会儿,方收回来。

    段侯在室中坐了将近一刻,起身,替江蕴掖好被子,步出房间。房门关闭的一瞬,江蕴睁开眼,眼角慢慢流下一道水泽。

    隋衡仍站在房间外。

    段侯道:“殿下,我们谈一谈吧。”

    “我的真实身份,殿下想必已经知晓些内情。”

    “本侯乃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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