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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害过我,我也愿意试着原谅他,试着和他一起努力。”
顾新军看着顾沉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问:“所以,你为了和贺海楼一起努力,决定让我、你爷爷,一起失望?”
“爸爸,”顾沉舟镇定地说,“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比较的地方。我做这个选择,只是因为我确信我两件事都能够做好。”
顾新军笑了一声:“如果你做不好呢?”
“那我失去的就不止是贺海楼,”顾沉舟说,“所以我一定会做好。”
不论是贺海楼还是他的未来,他一定,都能做好。
这次的交谈到最后当然不是以顾新军被说服而告终,但是最后,顾新军还是压着火气,给出了一句“我看你怎么做!”听都不听在一旁试图劝说的郑月琳的话,直接把顾沉舟赶出了家门,
大半夜的时间,顾沉舟先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接着倒拨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家里并没有问题,可以按之前的计划继续进行调任准备,最后又安慰了明显还有些惴惴的人一会,才收线休息。
早就准备好的事情,处理起来,速度快得惊人,顾沉舟从扬淮省城再回到榕市,仅仅过了一周时间,上面的调任就正式下发下来,他收拾东西到了云直市,除了处理好自己调任岗位的事宜外,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子侄的身份去拜访贺南山,然后转去贺海楼所在的黎山疗养院。
又是一周半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顾沉舟跟着医护人员来到贺海楼的病房外,隔着一扇房门,一人坐在里边,一人站在外边。
157、第一五七章疼吗?
贺海楼最近的状态并不太好。
他的行动、吃饭、休息,都按时按量自行完成的,仿佛和平常人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事实上,除了上述的人体本能行动之外,贺海楼整天整天地坐在一个位置上,一句话也不说,哪怕是顾沉舟长时间地坐在他身旁和他说话,也没能得到一句半句的回应,就像是身体主人的灵魂已经完全沉浸入自己的世界,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还算活着的躯壳。
自从顾沉舟调任到云直市、去拜访贺南山的那一天起,贺海楼的所有病例都对他公开了。他也问过贺海楼的主治医生,得到的答案仅仅是这是必经的过程。至于什么时候能好,能不能完全根治,对方统统用模拟两可的回答应付过去,只在最后反复地对顾沉舟说,这种精神类的疾病最需要家人和朋友耐心的长时间的陪伴,你每一次过来,病人的状况都有所好转。
顾沉舟真心没有看见贺海楼哪里好转了,一连好几天,他每次来这里,只看见贺海楼安静地长久地坐着,既不说话,也不回答人的问题……其实这也早有预料。他之所以宁可顶着家里的压力调来云直,就是因为贺海楼的状态已经到了非常不稳定,必须接受系统的长期治疗的阶段了。
病房里既然没有电子设备,顾沉舟每次过来的时候也并不携带电脑,只偶尔会捎上一本书或者几份文件,和贺海楼说话说累了就看两页,看了一会之后再开口和对方聊天。到了时间比较充裕的周末,他就从早上九十点的时间过来,带着贺海楼走出病房去草地上散步,爬一个上午的山,中午吃完饭休息好后,又在半下午的时候走到湖边,牵着贺海楼的手,手把手地给他弄鱼竿鱼线,然后两个人一坐就到夜幕低垂,钓上来的鱼全成了之后两天菜单的一部分内容。
这种相对空闲的时候,连贺海楼洗脸洗手的卫生问题,也从护工身上转移到顾沉舟身上。他牵着贺海楼从外边回来,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掳对方袖子的手指沾到了一点血迹。
是从贺海楼手臂上还没有收口的伤口处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