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瘗玉埋香
“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林漫打断了他的措辞,无心去听。
梁青维觉得她在生气,便说道:“小漫,我是真的忙,公司这边儿接了好几个大单子,连轴转。”
“嗯。”林漫关了台灯,语气异常平静,“我没有在质疑你。”
“那怎么听起来冷冰冰的?累了吗?”梁青维也刚从公司回家,声音听起来乏乏的,“新工作第一天不适应吗?”
林漫本计划如之前一般说几句就结束这个通话,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讨厌现在这样不清不楚,拖泥带水的感觉,于是她又坐了起来,重新打开台灯,说道:“青维,我想和你谈谈。”
梁青维换着衣服,开了免提,“你说,我听着呢。”
林漫说出了她最直观的感受。“没劲。”
“什么没劲?”
“我觉得我们这样,特没劲。”林漫不愿意再粉饰太平。
电话那头的声响停了下来,这份寂静让彼此明白,其实对方同自己一样,早就发现,这段感情陷入了死胡同。
许久,传来了梁青维沉重而低缓的声音:“都是这样的,小漫。”
他说得笃定,让林漫不甘心,不甘心爱情都是这样的,她反问,“是吗?”
“是的。”对于梁青维来说,他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份刻骨铭心的恋爱,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肯为他洗手羹汤的温柔妻子,“随着时间流逝,都会这样的,新鲜感必然会褪尽,留下的就是熟悉感,还有对彼此的依存。”
“你熟悉我吗?”她一下一下地拽着台灯的拉坠,灯一灭一亮。
“当然熟悉。”
林漫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台灯灭着,“没怎么。”她蜷缩在黑暗中,“我只是觉得,连我自己都不熟悉自己。”
“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也要这样...”林漫像在说给自己听,“青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林漫有些难过,“我感到厌倦与疲惫。”
还有没说出来的委屈。
这通电话在梁青维的安慰中结束,就在电话刚结束的同时,林漫想清楚了该怎么做,这一次她不想再妥协再让步,她怀着为这场恋爱做最后一次努力的心情,给梁青维发了一条微信:你尽快来南城,有些事当面沟通比较好。梁青维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
林漫闭上了眼睛,眼前却浮现出一片金色的麦田。
这天夜里,陆斯回终于去了医院。
母亲安月守在病床前,握着阿莱的手睡着了,阿莱或许会知道妈妈在陪着她。
陆斯回在踏入病房时就忘记了呼吸,直到缺氧,胸口发疼,他才猛地喘了一口气。
出狱时,他就该来的,可他畏怯,无法轻易地面对这一切,面对他的妹妹永远停留在了17岁这一事实。他在监狱时,从记忆的最远处开始寻觅回忆着阿莱的样子,阿莱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一遍又一遍,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反复回放着。
在牢里,陆斯回一开始不吃不喝,只埋头劳改,脑子里还在不断过东西,整个人哀毁骨立,意志都开始错乱。
那日的工作是给玩具厂的玩偶粘眼睛,他想起阿莱小时候很喜欢一个布偶娃娃,可他却怎么也不想起来阿莱为那个布偶娃娃起的名字了。
陆斯回握着胶水的手越收越紧,强力胶全部被挤了出来,洒在手背上,流在了胳膊上,紧贴在皮肤表面。
“我想不起来了...”钉子被钉进太阳穴般的痛感传入陆斯回的神经,他失控地拽住了自己的衣领,捶捣着自己的胸腔,“我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