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烈酒酸莓
的光,卖果的老板也为陆斯回撑开了一个塑料袋,您要多少,保证甜!
他已没有意志,陆斯回只知道将手中握着的微凉草莓,在晃抖中装入袋子里,买给轻鹤。
妈妈我要拿着。
那你要小心些,不要撒了。
可女孩儿刚提起装满的塑料袋,一根扎带却被坠断,红润的草莓倾泻于地,滚翻奔窜。
怎么回事,都和你说了要小心些的啊。
你怎么装的袋子呀,我都付过钱了。
掉在地上还怎么吃啊?
陆斯回的瞳孔赤红刺痛,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些被磕伤的草莓,他只剩只言片语,轻鹤...喜欢草莓。
他无念失思,可他知道那是轻鹤喜欢的,于是唯有最下意识的动作。他步伐蹒跚,弯下腰去捡那掉落了一地的草莓,他的口齿不清,鹤儿...喜欢。
像怎么捡都捡不完,他手中的草莓被捏出汁水,腻在他的手掌处,又流向触碰着地面的指尖,染湿了灰土。
「我不会一个人啊,你会一直在。」
「那我要是有一天不在了呢?」
我不会一个人啊...陆斯回一瞬间心如刀绞,他干涩的眼眶、不会流泪的眼眶,猛然涌出了泪水,你会一直在啊...
你会一直在啊...他驼着背,泪如雨下,纷纷砸向地面,在这锥心的痛与刺骨的悲中,他的双膝弯折,我不会一个人啊...
喧嚣的人潮中,陆斯回跪倒在地,止不住地恸哭着,本干涸掉的泪水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归还给了他。
你怎么会离开...眼泪咸苦滑至唇边,他锤击着大地的手掌覆满了被碾碎的果肉,埋向地面的脸憋得青红,快要换不上来气,你怎么能离开...
可无论他怎样呐喊,这方土地都无动于衷地漠视着他,没有一丝回应。
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他的脉搏失去频率,他的头颅顶在了粗糙的石子路上,硌出血痕,求你不要离开我们...
妈妈,那个人怎么了?
他哭得好伤心啊。
快走了,别管闲事。
行人侧目,一个人要怎样的伤心,才会如他这般痛彻心扉地哀嚎呢?
「这不,夏夜已来,望能一同赏冬雪。」
「咱南城什么时候会下初雪来着?」
「大概11月底。」
「还在11月底啊,很想看第一场雪。」
不是还要看第一场雪吗?陆斯回撕心裂肺,他的肉体碎在了空气中,他的心摔在了地上,跌得一塌糊涂,你不要看第一场雪了吗?
「那我预定你婚礼伴郎的位置了啊。」
「那必须啊。」
不是说好了要我做你婚礼的伴郎了吗?他的魂悬在了空中,飘无定所,你怎么可以食言...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晚霞映在他落于地面的泪水里,反射出金屑般的光芒,他的头颅撞击着地面,呕心抽肠,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们...
「要继续好好的在一啊。」
「日子还很长。」
「是啊。」
「还很长。」
世界上
所有的光都暗了下来,他的哀恸是他走投无路的抵抗,怎么办...
怎么办...他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大地,该怎么办?
剩不下的日子,稍纵即逝的时间,要怎么办。
可不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他没有一点点办法。
真的,没有一点点办法。
该怎么做,你才可以留下来...他只有那颗破损的心,只有涌不完的泪,他无助地问了一次又一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