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己心有愧疚,平时多有容让?可知再狠,那也是亲人呢。
他替承恩伯慢慢起了针出来,又慢慢揉着承恩伯的胃部:“好些了吗?”
承恩伯却还想着他那个故事,笑道:“是不是你们少年人都会好奇,想试试什么龙阳断袖的。”
云祯脸一红没说话,承恩伯却已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我有个小辈,从小他就是我看着长大,在我手里教着习字背书,他也顽皮淘气,没个定性,我算是他长辈,少不得对他严厉了些……后来他也是,有一天忽然对他母亲说他好龙阳,不喜女子,让家里不必给他安排房里的丫头。”
云祯轻轻啊了一声。
承恩伯低声道:“他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不会再有孩子了,听到这个吓得不行,找我来哭了许久,求我找大夫替他治一治这病。”夜深寂寂,四下无人,他又是病重体衰之时,心里正十分脆弱,这个秘密已经深深埋在心里十几年,忍不住向面前这个素昧平生又极温柔体贴的年轻人倾诉。
云祯道:“这个治不了吧。”
承恩伯道:“那孩子从小就有些左性,认定了的事就很难扳回,我其实也苦口婆心劝他,先纳了……先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之后他想怎么好龙阳都行。”
“结果那孩子不听,说急了他就给我说,说女子便是脱光在他跟前,他也不起,叫我别费心了。”
云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承恩伯叹气道:“你们少年人听了只觉得好笑,哪里知道那时候他母亲的难过,为着这都病了几场,那孩子只是不听,他学业功课样样优秀,人人见了都夸,偏偏这一桩上,就和他母亲给顶上了,如今想来也是我们逼得太甚,他反而越发逆着来了。”
“后来我当时也气糊涂了,毕竟这孩子从小对我都极尊重,言听计从的,这还是第一次这般顶撞我。我就想了个法子,让大夫开了些助兴的药来,找了几个善生养的家养丫鬟来,哄那孩子吃了药,然后让那些丫鬟服侍他,关了门锁了他在里头。”
云祯忽然血液全数往脑袋里冲,一句话忽然冒出来在他脑海里“手段比较激烈,因此朕与承恩伯就此翻了脸。”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眼前那老者,清矍,儒雅,他们从江南来……带着皇上喜欢吃的鲜鱼……
答案呼之欲出,他声音微微带了些颤抖:“后来呢?”
承恩伯苦笑:“那孩子拔了佩剑,将自己手上血管全划开了,很深,流了很多血,丫鬟们吓到了,拍着门让我们开门,急急忙忙找了大夫来,差点就救不回来了,他原本极擅弓的,那次以后许久拿不了弓,我和他母亲也被吓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敢狠逼他。”
手臂上的伤……云祯见过,他还以为他是战场上受的伤,还奇怪怎的会有人能如此近身伤他,他可是主帅和太子。他眼皮发热,下边一股热气直冲上来,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他心疼他,虽然已过了这许多年。
承恩伯却已完全沉溺在了回忆中,没有注意到他脸色大变,还在述说:“后来那孩子就与我生分了许多,但有他母亲居中转圜,也还好。但后来……他母亲病中多疑,听说他在……他身边有个年轻大夫,和他甚为相好,同进同出,意气相投,便又疑心是那大夫勾引他。借口生病,将那大夫骗来治病,却让我威逼利诱,把那大夫逼离了那孩子。”
云祯脸色唰地变成了雪白。
承恩伯长长嘘了一口气:“自此以后,那孩子恨毒了我,再也不肯见我。”
第112章 查岗
承恩伯最后也不知如何睡着的,清晨醒来的时候,胃已轻松了,浑身也好了许多,身边的仆从管家们都大惊小怪了一番,嗔怪伯爷晚上不舒服也不叫他们起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