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模样,又看向她那稚嫩的小身板,只摇摇头走向前方药堂,几步路的功夫,她便抱着怀中人踏入院子。
那三条放养的犬嗅到血腥气,此刻皆围上来吠叫,一声比一声吵闹。曲雁眉头一蹙,跟来的小师妹便十分会心将房门合拢,只将犬畜挡在屋外。
“可是山下来求医的人,怎伤的如此重?”
任玲看着那被血色泥污糊满的脸,简直像个怪物一般,语气不自觉有几分害怕,待大师姐将那人放在软榻上后,又自觉将药箱搬出来。
“不是。”
曲雁忽视小师妹讶异的神色,只吩咐了句,“去打些热水来。”
待任玲离去后,曲雁看向那人破破烂烂的衣裳,眉头微微蹙起一瞬,接着便利落伸手便扯开她的腰封。正值盛夏季节,身上外伤若不及时处理干净,很可能引起高热,那时比现在麻烦百倍。
外衫容易褪下,但里衣却早已与伤口黏在一处,硬扯只会使伤处损伤更大。曲雁抹出剪刀,动作轻巧熟练的沿着边际将里衣小心剪下。
在动作间,她摸到块硌手的牌子,曲雁随手将它抽出,那牌子是铁制,通透漆黑,有股子难闻的血腥锈气。她只看了两眼,见上面的图案被划花,索性将它放在一旁,救人才是当务之急。
最后一层衣衫被剪开,曲雁在看见塌上之人平坦的胸膛时,动作难得怔住一瞬,而后下手更轻几分。
虽然他服饰不辩男女,面容又脏到看不出模样,但曲雁一路皆默认他是女子,甚至以为他是荒集偷跑出来的奴隶,走投无路才跌下悬崖。
毕竟这世道下,男子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遑论来这荒郊野岭处,倒是她先入为主错认他的性别。
曲雁行医多年,无论女男的身子,此刻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团肉,待将他身上多余的衣衫彻底剪去,她看向这具称得上血肉模糊的躯体,缓缓蹙起眉头。
“大师姐,水来了!”
曲雁的思绪被任玲动静打断,她起身将软榻旁屏风拉开,挡住小师妹欲看向榻上的目光,接着从她手中接过那盆热水,颔首示意她离去。
大师姐以往给人治病便习惯独身一人,任玲未多想,只乖乖阖好门离去。
软榻上的男子身材清瘦,但又不似寻常男子那般单薄,应是常年习武之人,只是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除去新鲜的擦伤外,他肌肤上有着数量惊人的旧伤。单是一眼望去,她便能分辨出两处刀疤与几处鞭痕、针刑。
曲雁指尖停在他腰腹上,捏住那最后一片与肉黏在一处的衣衫。
丝丝鲜血顺着肌肤流下,这种痛苦即便是晕死之人也能感受到,可他却好似无知无觉,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人还活着。
在处理完他身上的擦伤与右臂的骨裂后,曲雁看向男人最为凄惨的腰腹处。那伤莫约一寸,周边已有些溃烂的痕迹,血迹微微发黑,看起来应是久不愈合的旧伤,在摔下山崖时重新撕裂。
赭色药粉被洒在骇人的伤处,只要伤处仍有余毒,此药便会有种极重的烧灼感。当初曲雁试药时不过在手上割个口子,洒了把常见之毒便疼至咬牙切齿。
可他只蹙起眉头,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曲雁端详着他的反应,眸中划过一丝趣色。
“倒是能忍。”
第二章
清水很快变成混着泥污的血水,她唤来守在门外的任玲重新去打盆水。在等候的时刻,曲雁未看向他被自己擦干净的面容,反而盯着他胸口处的一抹红痣片刻出神。
这是男子贞/洁的象征,自出生便会点上守宫砂,在破/身后才会逐渐消退,只是研磨守宫酿朱砂之法价钱不菲,小门小户出身的男子身上并不会有这东西。
曲雁少时还曾好奇研制此法,后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