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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这些成为了她人生的原罪。
可是明明她的身体是叶菁给的,她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基因,甚至不能选择要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叶菁告诉她,不是处女结婚以后会被嫌弃,可是徐晤不想像个货物一样被选择、被分个叁六九等。
每个人在成为男人女人、成为各种身份之前,都只是个人,一个平等的人。人类的宝贵之处在于各自的独特灵魂,为什么胖瘦美丑、处男处女这些会成为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
这些不是什么必须遵守的准则,而是恶意,是人类对女人的恶意,甚至是许多女人对同类的恶意。
难道像圣女一样恪守贞节,世界就会变得更好吗?
徐晤的逆反心就是在叶菁的一次次“言语侮辱”下生出的,或许叶菁不觉得自己的教育是侮辱,可那的确对徐晤造成了伤害。不是所有自以为的好心都该被接受,这样才是真的又蠢又坏。
她想让叶菁看着自己是怎么和她反着来的——我不是处女,但我的人生不一定会比你的更糟糕。至少我能支配享受我的身体,我不会成为一个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可怜虫。
这场来自孩子的报复,不止针对徐盛林和秦郁,也针对叶菁。
种种造就她,种种毁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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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黑得越来越快,徐晤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学习的心思。她在夜色降临前将房间整理干净了,至少现在她还暂住在这里,是她暂时的庇护所,也是她最后的安全空间。
床单换了一套,床头柜上没吃完的蛋糕也被她扔进了垃圾桶。刚才装了两个套子的垃圾袋已经被陈放带下去扔了,现在这个垃圾袋里只装了黏腻得看不出原本样貌的奶油蛋糕。徐晤还是下了一趟楼,将它们扔进楼下的绿色大垃圾桶里。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自己的气息,这让她感到舒适。
她拿出手机,给刚保存的号码拨去了一个电话。
“陈放。”
陈放回去以后,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陈南和秦郁都不在家住了,这些天他本来已经习惯的,今天却突然觉得有些不适。
他是在打游戏的时候接到徐晤的电话的,他按了免提,一边打游戏一边回应她:“怎么了?”
“你吃饭了吗?”电话那头,徐晤小声问他。
屋子里空荡的氛围似乎少了点,陈放的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吃了。”
“噢……”徐晤的声音欲言又止,“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打游戏。”他应道,听出她有话说,指尖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怎么了?”
他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一声很浅淡的笑声,接着是她的声音:“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在做什么。”
陈放垂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放……”她又在喊他。
“嗯。”
“我……还有点疼。”她在撒娇,娇娇柔柔的声音穿过电流信号骚动他的耳膜。
陈放的动作彻底停下来,他退出了正在进行中的游戏,专心和她打电话。
这种情况……要说对不起吗?
陈放的眉头揪在一块。
“腿上的药换了吗?”他突然问。
“换了。”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默。
“明天……”陈放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挂了。
他看着黑屏的手机愣了愣,片刻之后,拿起钥匙出了门。
或许是因为常年听着父母的争吵,徐晤对声音的感觉总是很敏锐。她听见门口传来的钥匙开门声,马上将手中的电话挂断。
她坐回书桌前,拿了一本练习册装作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