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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棚和我家就隔着几十米,很近,但是外面再热闹,家里也很冷清。”柳至秦说:“我哥命令我待在家里,但才几分钟就又后悔了。他还要下去守着灵棚,谁来送钱,他就要给谁鞠躬,感谢人家。他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家,觉得我会害怕。其实我不害怕,我跟他说了不害怕,他也不信。”
花崇说:“他就把你又带下去了?”
柳至秦摇摇头,“他就来回跑。在灵棚里待一会儿,都招待周全了,马上跑上楼陪我,陪一会儿又冲下去。那两天,他就没有休息过。”
花崇鼻腔酸涩。柳至秦说安择一滴眼泪也没有掉,那必然只是逞强,父母没了,当哥哥的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不能垮,顶梁柱还有弟弟要照顾。
“第三天半夜,火葬场的灵车就来接我们,我哥带着我,车里还有研究所的领导,天亮时,交到我哥手上的就是两盒骨灰。”柳至秦说:“他拿不动那么重的盒子,也不要我拿,是别人帮忙送我们和骨灰回家。”
柳至秦站起来,走到窗边,眼中倒映着夜色,那么幽深。
片刻,他又说:“顾允醉觉得我可怜,但其实我过得不比同龄小孩儿差。安择把什么都想到了,他小时候不会做菜,但是他能让我觉得,每顿吃的都是家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