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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衙役们正要将其原样放回去,滕玉意一瞥之下,忽道:“绝情蛊?”

    蔺承佑一怔,绝情蛊虽出自道家大道之手,历来却被称为“蛊”,原因自是那位不争散人虽然用的是五行阴阳术,引子和载体却是用的南诏国巫后的蛊虫。

    可惜不争散人去世多年,南诏国巫后也早已成了一堆枯骨,是以师公苦求多年,一直没能找到破解之法。

    滕玉意也想到了这一点,忙取出那本旧书拍了拍扉页上的灰,是后人的手抄本,面上虽破,里头字迹倒是清晰。

    翻开第一页,上写着:【靡不有始,鲜克有终。情之一字,乱人心魂,凡动情之人,心眼皆盲。捣其心,毁其目,瞎瞎瞎。】

    疯疯癫癫的,透着一股冰冷的恨意。

    滕玉意皱了皱眉,顺势将这句话念了出来。

    蔺承佑略一思索,忙道:“陈司直,这本书可能我得拿回去一用,请你们先过目一遍,确定无误,便请登记到证物簿上。”

    ***

    回去的路上,滕玉意在车里磕磕巴巴为蔺承佑读那本秘笈,上头有太多蛊术之类的术语,她现在只能算粗通道术,读起来难免觉得深奥。

    犊车都要到成王府了,她才勉勉强强将整本秘笈读完。

    “如何?”滕玉意放下那本书,紧张地望着蔺承佑。

    蔺承佑脸色很难看,这本书应该是当年那位南诏国巫后炼制绝情蛊时留下的,记录之人大概是某位误闯南诏国巫蛊之地的中原道人。

    书上写得很明白,若无奇药相克,这蛊虫会一直附在男子体内,怪不得他和滕玉意亲吻后依旧无法复明。不争散人只是在蛊虫外套了个道家的虚壳,道家那套阴阳相济的心法根本无法克化,成亲也未必管用。

    书上倒是写明了奇药是什么,这东西有名有姓,最初是由巫后保管,但据他所知,此物早已失传了。

    假如找不到那枚奇药,就意味着他一辈子都无法复明……

    为了宽慰滕玉意,他笑了笑道:“上头写了解蛊的法子,只要吃下一枚奇药,我眼睛就能复明了。”

    滕玉意一滞,闹了半天必须要吃药才成,也就是说不争散人把他们所有人都耍了,她忍下心里那口恶气:“是上头所说的‘力根遥’么?那是何物?”

    蔺承佑:“南诏国语。意思是南诏国的异宝赤须翼。”

    “赤须翼?”自小滕玉意也见过不少世间奇珍,但从未听说过这种宝物。

    “是南诏国当地一种昆虫化作的结晶,约有上万年之久,夜间能照明,佩戴在脖颈上有驻颜美肌之效。据说南诏国皇室就庋藏着一枚,但多年前就已失传了。欸,你别丧气,只要我想搜罗,这世上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但蔺承佑心里知道,这话不过是安慰滕玉意罢了,失传已久的宝贝,哪有那么容易找。

    等到找到的那一日,他和阿玉说不定都三四十岁了,整整数十年,眼看要在黑暗中度过了。

    心里这样想,却很快打起精神:“天太晚了,先回府里用晚膳,待会到青云观把这本书给师公瞧瞧——”

    滕玉意却冷不丁说:“等等,我知道这宝贝在何处。”

    蔺承佑奇道:“何处?”

    滕玉意一笑,掀开车帘让车夫改道:“麻烦去靖恭坊的华阳巷。”

    ***

    华阳巷一座精致宅邸。

    蔺承佑张开双臂,像一只俊鹘那样趴在后窗和房檐的中间。

    滕玉意则趴在他背上。

    这姿势坚持久了,对常人来说无异于酷刑,对蔺承佑来说却是如吃饭睡觉一般轻松,但他额头上仍沁出了汗珠,不为别的,只为耳畔能清清楚楚听到房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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