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年
去,康芷晴跟了过去,一路跟到了天台。
一场雷雨刚停,水泥地上是湿热蒸汽。
康芷晴站在门边,看到无处发泄的晏孝捷只能疯狂的踢着水泥墙,踢还不够,握紧成拳,砸上了好几拳,手骨破了皮流了血。
他从没这么痛苦过。
康芷晴抽了两张湿纸巾给晏孝捷,“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对于我们医生来说,谁的存活率最高,我们先救谁。”
“是吗?”晏孝捷还陷混乱愤怒情绪里,走不出来,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咆哮,“我只知道我没日没夜学的知识,第一次却用给了一个肇事的司机。大巴里叁死五伤,而我、你却救活了一个杀人犯,你懂吗?”
康芷晴抬高了分贝,喊出了声:“是,医生是白衣天使,可是,医生不是法官。谁有错,要如何判刑,那不是我们的职责。”
晏孝捷一时哑口无言。
他还是很烦,他跑去围栏边,撑着栏杆,好想对着天吼,可他忍住了。仅仅一天,好像颠覆了他人生里固有的认知。
康芷晴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声音缓而沉:“jerrie,要做一个成熟的医生,不只要有高超的医术,还要有一颗,随时都能保持理智清醒的头脑。”
这是刻骨入肺的忠告。
一场手术结束,晏孝捷暂时可以缓缓,连着值班了20个小时,他打算先回家补个觉。
白衬衫在雨后的风衣吹出了褶,他背着nike的挎包,单手插袋的往前走他不打算开车,医院离家不远,他打算走回去,散散心。
在最脆弱的时候,晏孝捷想到的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只有她,只想听她的声音。
不过,他拨了好几通电话,温乔都没接。他翻开微信,最近的一条微信是昨天下午,她发来的。
Wendy:【甜甜,对不起啊,我突然后面要跟两个案子,下周我来不了香港了,杰伦的演唱会,也去不了了。】
她发了一堆委屈巴巴哭泣的表情包。
晏孝捷扣下手机,放进了包里,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背影稍显孤独冰凉。
好像,他们真的都长大了。
繁忙的工作,日夜堆积的压力,让他们都忘了上一次好好约会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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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北京。
警局的解剖室里,阴森冰冷,四周透着入骨的寒意。虽然都穿着和医生同样的手术服,但做的事,却截然不同。
一个是起死回生。
一个是替死者说话。
银色的解剖台上,架着一具男尸。
老法医纪医生站在一旁,让两个得意徒弟主刀,一个是已经入职刑警支队的陆成郁,一个是实习的温乔。
温乔正拿着手术刀切开男尸的胸腹。“一字切开法”已经非常熟练,切线从下颌下缘正中线开始,沿颈、胸腹正中线切开皮肤和皮下组织。
她淡定稳健,对尸体从未有过恐惧。
温乔切开后,陆成郁接手。
而后,温乔的目光移到了尸体的下体,阴茎被凶手切掉了。她的手在阴茎的部位检查了一圈,说道:
“不像是一刀切下的,至少有5刀,估计凶手的力气不大,或许凶手不是男性。”
陆成郁抬眼,目光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纪医生满意的一笑。
四十分钟后。
解剖结束。
从解剖室出来,温乔似乎很怒,气压太低。她洗了叁遍手,冲洗完最后一次胳膊,她关上了水龙头,扯了几张纸就走了出去。
陆成郁都不敢和她说话。
外面还在下大雨,走廊显得很阴暗。
温乔越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