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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里瞬间就潮湿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头往一边歪了歪,碰在郑陆额上。事情转眼间就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她在寒冷的冬日夜晚走在这条陌生的灯光昏暗的水泥马路上,那些满足,幸福,伤心,眼泪以及难堪,所有的前尘往事真如梦境一般遥远。唯一真实的就是还有儿子在身边陪伴安慰她。
母子两个慢慢悠悠地也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家。房子是个前后两进的院子,因为是老房,格局都比较紧凑,人少住着倒正合适。
吃完饭,郑陆破天荒头一回抢着要刷锅洗碗。又耐心地陪老妈看了一会电视才回房。
郑陆钻进被窝里,开着床头灯看书。心不在焉地胡乱翻了两页,终于还是将手伸进了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郑陆将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了几回,最后在愁肠百结的犹豫中开了机。如心里预料的那样,瞬间就蹦进来无数条短信,差点将手机信箱塞爆。
郑陆往下缩了缩,在温暖而黑暗的被子里慢条斯理地将短信一条一条点开,全是陶承柏拨打他的手机的短信提醒,竟然有一百多条,结尾无一例外是公式化的:请收到短信后,立即回复。
短信还没有看完,手机突然一阵震动,倒把郑陆吓得心里一抖。
屏幕上闪烁的正是郑陆前段日子刚给陶承柏替换的名字混蛋二字。
郑陆从鼻管里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一转手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然而手机此时已经疯掉了,从能打通的那刻到现在十几分钟了,就没有停止过震动。
电话一直在震,郑陆的眉也越皱越紧,心里渐渐就抽筋似地疼起来:很显然打电话的那个人此刻业已魔障了。
郑陆一下从被子里挺身钻了出来,掏出嗡嗡震个没休的手机搁在腿上,手指轻划,吭一声响之后,终于让它安静下来。
还以为接通了陶承柏会立刻逼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人在哪里什么的,郑陆都做好了准备了,没想到,半天手机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郑陆疑疑惑惑地把手机搁到耳边,这才听到了那边急促粗重的喘息声。
陶承柏像条被人掐住腮的鱼一样张大了嘴开始拼命喘气。他要被自己心里堵着的一口气憋死了。郑陆不说一声走了,竟然真能就这么不跟他说一声,就转学了,离开了,现在开机了他一直打一直打差点要将手机键盘生生捏烂,而他就是不接。
好狠的心。
他此刻垂首坐在郑陆家院子门口的石台阶上,大敞着衣襟,额前的头发都已汗透了,凌乱地拧成一股,完全没了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