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林述文漫无目的处闲逛。

    至少他觉得自己是漫无目的，等回神时，林述文发现自己站在A大的北三门。曾经蹲在门等贺淳放学接他回家的方。这个时间学都在上课，本就冷清的侧门更是空空荡荡。他想去，被尽职尽责的门卫要求检查学证。

    林述文说他没有，于是被拦在了大门。

    学校里，走道两侧桂盛开，清冽干燥的风裹着甜腻的香气掠过被阻挡在外的林述文。他背脊笔直站立着，吹了会儿风，转身离开。

    林述文朝着背离学校的方向，慢慢悠悠走到了某个大型超市。他面无表情看着超市的大幅广告，脑里浮现贺淳推着购物车病恹恹又很努力跟在自己身后的场景。

    林述文想，也就这两个方了，没有更多了。有关与他和贺淳。唇角微抿，看表情像是气了，气自己。

    林述文边气，边闷头走超市。转了圈，发现想买的，想吃的，贺淳都买齐了。堆在屋里，小山座。

    林述文更气了。

    兜兜转转大圈，两手空空的林述文去到家附近的小公园里，坐在冰凉的铁质凳上，盯着河面倒映的夕余晖发呆。

    贺淳午发微信给林述文，拍了张图片。是盒盒被包装得致可爱的轧糖，问喜欢哪味道，他多买。

    林述文没回复。

    甜腻腻的，兴趣都没有。

    娘们兮兮的糖，哄谁呢。

    太彻底落后，昼夜温差瞬间拉大。

    林述文独自坐着的背影孤零零的，带着初秋的萧瑟。

    ……

    林述文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走电梯，在走廊前方，有人站在他家门前，身躯被暗黑模糊。

    林述文面无表情走向他，感应灯随着近的脚步声亮起，照亮了男人英俊刚正的面容。

    张暮左手捧着蓬烂俗又刺目的鲜红玫瑰，右手提着盒致柔软的奶油奶糕，还有装着礼物的纸袋，他朝林述文，五官朗，眼尾淡淡的细纹弯起，是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

    “述文，日快乐。”

    ……

    林述文目光沉，视若无睹绕开挡在门前的障碍物。

    张暮早就习惯了林述文的冷漠，厚着脸跟在他身后。

    “我还以为等到你了。”

    “……”

    张暮观察着林述文的脸，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轻着故意问他，“住你隔那臭小呢？没陪着你？”

    拧着门钥匙的手指滞，指腹因施力挤压掉血，泛苍白。林述文冷冷道，“滚。”

    张暮当然会滚，在门锁被解开的瞬间，推开门势抵住林述文的后背用力推，两人紧贴着同时屋。张暮用握着玫瑰的手背怼住门把，重重关门。瓣落片，繁复着层层叠叠的包装纸沙沙作响。

    张暮把和蛋糕放在餐桌上，又从纸袋里取红酒，配着餐桌上方调的灯光，折射分温馨的氛围。故作贴拉开餐凳，张暮着说，“来，坐吧。”

    林述文远远站着，动动。

    “害怕我？还是害怕被那臭小发现？”张暮露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拙劣却见效轻嘲，“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

    林述文走过去坐，态度冷若冰霜。

    张暮想去触碰那白皙的耳垂，被侧头躲开。手指缩回，膛贴着林述文后背，伸手取过酒杯，用半抱的姿势环着他，倒了杯酒。

    “尝尝。”

    林述文盯着那血红的，半晌，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抵在唇边，饮而尽。

    那架势，粗犷得像在闷啤酒。

    张暮：“……”

    酒杯再次被倾注满，林述文却喝了。他望着餐桌，久久，低声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