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换了这笔违约金。

    大河爷爷那时的怜悯目光让林优橙久久不能忘，他和她说：“孩子，你其实可以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林优橙知道大河爷爷指的不是物质上的辛苦——她确实总是在精神折磨自己。

    林优橙那时不知道该回什么，只是微笑着。

    但她现在知道自己该怎么回了，她不是想过得这么辛苦，她只是无情罢了，无情地把和江言予之间所有有可能的关系都斩得干干净净。

    她看起来柔弱，但关键时刻却是比谁都要来得狠心。

    昨晚施佳听完她所有的解释后也是这么说她：“优橙，看不出来你能对江导这么狠心。”

    林优橙闭着眼，眼角还是慢慢地沁出泪。

    许以城的车在空荡的街道上疾驰，开出市区拐上高速后就一路向北而行。

    车内放起悠扬的古典音乐听得人昏昏欲睡，林优橙就在轻微的颠簸之中慢慢地昏睡过去。

    “优橙，优橙，”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睡了，起来吃饭了。”

    林优橙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撇过头躲避。

    “傻瓜，你都睡到中午了。”

    林优橙揉着眼睛坐起身，感觉身下软绵绵的，这是……在床上？！

    林优橙猛地睁大眼，朝说话的那人看去——江言予推着一辆餐车到床边，冲她温柔地笑着。

    “总是不吃早餐，是不是要我每天喂你啊。”江言予坐在床沿，伸手揉乱她原本就凌乱的头发。

    林优橙彻底懵逼了，她用力的揉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场景，一切都那么真实不像在做梦。

    “江导？！我怎么会在这里？”林优橙不由地惶恐起来。

    江言予两只手捧着她的脸笑问：“你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呢？”

    林优橙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愣住了，印象里他似乎还没有笑得这么灿烂过，哪里还像是那个二十八岁的成熟大导演，简直就是个嫩头青。

    可是这样的笑真好看，好看得林优橙不忍心说任何伤害他的话。

    林优橙转开自己的视线，弱弱道：“没有，我可能睡糊涂了。”

    江言予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下，宠溺道：“让你每天不要睡那么久，越来越傻了。好了，快吃饭吧，我下午约好了赵总和他夫人一起去打高尔夫，你如果想去的话我就带你一起。”

    林优橙点点头，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江言予，好像多眨一次眼他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江言予伸手去拢她的头发，温柔的不像话。

    林优橙赶忙摇头，嘴里含着东西含糊道：“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

    “你今天……好像对我特别好。”

    江言予轻笑起来，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怎么？我平时难道对你不好吗？”

    “不是不是，”林优橙咽下嘴里的东西，解释说，“我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我……我明明在阿城学长的车上才对。”

    江言予停下动作，困惑道：“你在许以城的车上做什么？”

    “我让他带我回B市……”林优橙的声音不知不觉地低下去。

    江言予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冷，和刚刚的煦暖相比简直是从赤道一下子切换成北极。林优橙见状不禁紧张起来，连忙说：“我其实不是真的想回去的，我……”

    “你想离开我对不对？！”江言予突然吼了起来，恶狠狠地抓着她的双臂，“林优橙你早就想离开我了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的，江导，我不想离开你，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