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上时运,通通都靠边。
顾惜说会一直等下去,结果他转身便走。立正川说断得干干净净,多年后又满腔热血赶回来。秦羽说要结婚生子,如今整颗心挂在林沈海身上,死不回头。
他们曾振振有词,无非是因为对未来的茫然无知。
他们曾以为人生要四处游荡,无非是害怕自己弥足情深。
经年一转首,发觉还想回到原地。那里有当年的三分侠气,一份纯真初心。
季元现说:“我只想跟你坦白而已,坦白我当时的不勇敢。希望你原谅我。”
“这些我都知道,”立正川捏着他耳朵,拍拍季元现后背上的积雪,“顾惜早跟我说了。”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他跟你说了?”
“很早,我还在美国。他应该跟你说过,他和我见过一次。那时我们冰释前嫌。”
“然后呢?”
“然后?”立正川挑眉一笑,“然后他找我做感情顾问,怎么收拾顾山慈。”
季元现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猛地推开立正川,手指差点怼到川爷脸上去。
“你、你们我`操,你们这群王八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感情都这么好了?!”
“去你的。”
立正川一把抱过季元现。
“我和谁感情都不好。就跟你好。”
后来,季元现做过一场梦。
梦里有炎炎夏季,窗外蝉鸣不断。S中的新实验楼还没完工,操场上红旗猎猎。
篮球场上很多人,秦羽按惯例带人争场子。一大片一大片的榕树下,女生成群结队躲荫聊天。天空又高又远,树叶绿得发光。风吹过,是夏天的味道。
冰柜里可乐冒着丝丝冷气,教室黑板仍然没擦干净。饮水机前排长队,有同学念着黑板左侧的课程表。
教室后面的黑板报,总是班上字最好、画最靓的同学完成。而最下面那排粉笔字,永远被男生疯闹时蹭掉。
淡蓝窗帘阻隔热`辣日光,有人埋在书堆里睡觉。班主任时不时从后面查班,把偷玩手机的学生吓个半死。
顾惜在做题,卷面整洁又干净。他还是那个清爽稳当的少年,偶尔抽空想想未来。他放下笔,见时钟快两点半。又侧头,望向熙熙攘攘的校门。
那时夏日正好,午觉睡得熟,便很容易过头。
季元现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立正川拉开门,转头对他笑。
“快点!去上学了!”
然后少年一转头,奔入无尽头的流云之中。
梦醒时,季元现身边的位置空了。
立正川在穿衣镜前打领带,左手婚戒熠熠生辉。
夏日的早晨略带温热,季元现坐起来,撅嘴抱怨,“怎么又不叫我。”
立正川拉开卧室门,转头对他笑。
“快点!去上班了!”
季元现一怔,忽然大笑着释怀。
流年匆匆一别,其实什么都没变。通过疯狂巨大的努力,留在一方纯粹间。
少年,依然是少年。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