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问:“爷爷,你在为谁伤心?”
医生和护工很快赶来了,做过检查,项行昭逐渐安静下来,整栋静浦大宅跟着陷入一片寂然。
项明章带楚识琛走到偏厅,落地窗外是花园主路,堵着七八辆轿车,来拜年的客人识趣地掉头驶离。
在宁波的寺庙外,楚识琛记得项明章说过,家事是龌龊事。
项行昭的寿宴上,住院的病房里,项家每一次貌合神离的聚会……
楚识琛虽然不了解始末,但已经能猜到一点隐情,他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项明章说,“让你见笑了。”
楚识琛道:“提及你父母的时候,我有点紧张,很想走到你身边握住你的手。”
项明章的外套蹭脏了,脱掉只穿着衬衫,不暖和,他本来抱着双臂,闻言放开:“今天提了那么多句,握手不够,能不能抱我一下?”
楚识琛上前,以保护的姿势环住项明章的肩膀,说:“幸好你没有失态。”
项明章微躬着背,单手搂着楚识琛的后腰:“我不敢。”
楚识琛问:“为什么?”
“你不是发话了?”项明章道,“我这种个性,只能自律。”
楚识琛噎住:“那是闲聊。”
“所以不能当真?”项明章抬起头,“那你要不要管我?”
楚识琛勉为其难地说:“你我平等,我不可以管你,但你提出来了,我就满足你一次。”
项明章问:“什么?”
每逢项家有事情,事后项明章都会去一个地方,楚识琛想他所想,决定道:“今晚我陪你去缦庄。”
第88章
即使是春节,缦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清清静静地独立于扰攘之外。
傍晚,项明章换了身衣服,开车去楚家接楚识琛,一路上谁也没提静浦大宅的闹剧。
对于项家的旧事和项珑的下落,楚识琛算不上多好奇,他更想知道项明章的真实态度,对项珑、项行昭,以及对生活多年却不眷恋的“家”。
而要谈论项家的龃龉,必然躲不开白咏缇,所以楚识琛不会主动询问,抵达缦庄时,他才开了口:“伯母知道我来拜访的意思吗?”
项明章说:“嗯,我告诉她了。”
庭院大门开着,楚识琛下车拎上礼物,项明章伸手要帮他拎,他躲开说:“没关系,我自己拎比较好。”
项明章问:“你是要在我妈面前表现一下?”
楚识琛反问:“讨巧的心思太明显了?”
项明章本是开玩笑,看楚识琛一脸郑重,让他体会到被人在乎的感觉,说:“心思就要露出来,暗恋的是白痴,默默付出的是傻子。”
走过环廊,楚识琛道:“那你最精明,软话甜言蜜语,硬话逼问要挟,什么都说过,付出更要算一算,连本带息地讨奖励。”
“我从不吃亏。”项明章承认,“再说了,你那么矜持,我要是也端庄,没准儿等我追到你,小侄女都成年了。”
楚识琛低笑,走到客厅外停下,他每回进屋前要正一正衣襟,今天腾不出手,便冲项明章扬起脖颈。
两个人的影子斜照在客厅地毯上,项明章给楚识琛整理衣领,刚迈进门,青姐小跑过来:“项先生,楚先生。”
楚识琛不大好意思,住在南区那几天总劳烦青姐做吃的,他在对方眼里恐怕又懒又馋,把礼物送上,他说:“过年好,一点心意。”
青姐惊喜道:“我也有份啊,楚先生破费了。”
客厅摆着七八只烛台,沙发上换了刺绣明艳的靠枕,只有白咏缇依旧是老样子,不施粉黛,只梳了头发,不过她五官深邃,皮肤细腻,已经是难以遮掩地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