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完结后记:百年钟楼
这一年的圣诞,伦敦的街头张灯结彩,圣诞树挂满雪花。一周前她接到李行的电话,义安会内部发生冲突,他来不了。
从九月初到十二月底,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这段时日,除了时不时的跨国电话,他们用着最古老的方式交流——书信与日记。
每周一,邮差会送来最新的报纸与漂洋过海的信件。
舒窈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未洒下前等待在门口,满心欢喜地接过层层密封的包裹,翻出一封封写满思念的薄薄信件。
她扯开漆印,从第一个字往下读,不愿囫囵吞枣,要一个字一个字逐字看去,可纸有长短,字有尽数,再是舍不得,也只能折好信封,抚摸着信纸,坐在小院长椅上,失神地眺着大雁南飞,她在信纸末轻轻印上一个吻,仿佛他就在身旁。
李行收到回信就是幅样子,信纸沁着一层馨香,印着鲜亮的口红印,很有大小姐的风范。
圣诞当日,同住的室友都去庆祝节日,舒窈在屋里煮着简易火锅。午夜十二点将至,门外传来敲门声,舒窈以为是晚归的室友,前去开门——她直眉楞眼望着来人。
李行风尘仆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裹着冷风,头发几分凌乱,肩上落满飞雪。
“抱歉,我来晚了。”
舒窈眼眶微热:“不晚,永远不晚。”
她侧过身,看着李行身旁的行李箱:“不走了么?”
“嗯。”李行点头,脑袋埋在她颈间,胡乱又急切地吻如雨点砸下,李行抱着舒窈,他青灰色的眉眼写满疲倦,身体累到极点,神经却因为兴奋,一点也睡不着。
舒窈并不知道在来之前李行经历过什么。
她没有问,李行没有说。他们回到屋内,像野兽般撕扯着彼此身上碍事的衣物,随着衣服一件件掉落,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两人不约而同喘了一口气,接着是热切地接吻、拥抱,嚣泄着许久未见的想念。
他将舒窈撑在墙边,单手摁住她的腰,用力地吻着她的脖颈,在耳廓旁又亲又吮。
舒窈耳朵一麻,她怕痒,随着李行亲着,半边身子都软了,轻飘飘靠挂在他的臂膀里,浑身敏感地打颤,李行高大的身躯遮住灯火,她眼前明明暗暗,看不清他的脸,只剩一道坚毅的轮廓与幽幽两点目光,牢牢擢住她。
灯光本就不算亮,墙角更显得逼仄,他坚实滚烫的躯体像一团火,分明是冬夜,窗外还飘着雪,可在暧昧的喘息声里,谁也不怕冷,只觉得浑身皮肉底下,连血液都在沸腾燃烧,冒着泡泡,
李行微薄的唇慢慢移到她面颊中央,呼出的气一下比一下沉,他用手扣住她的后脑,遽然间含住她的口舌,舒窈几乎被吻到窒息,口腔的气息被他掠夺得一干二净。
一恍,两人在伦敦数年,舒窈从伦敦医院医学院毕业后,又继续在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院深造。
李行离港前,本港义安会与海外产业达成财产分割,原义安会地头因龙头大佬先后离去,在九十年代末内乱不穷,最终四分五裂,后被兴华、利盛、14K逐步吞没,其间斗争,又搅起本港一片腥风血雨,只是与远在异国的两人再无瓜葛。
这一番风云动乱,直至97年香港回归祖国方才平息,嚣张跋扈的黑帮们于明面销声匿迹,转入暗线。
遥远目睹这一切的舒窈也逐渐明白,黑暗始终会存在,而李行能做的,只是在其位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至于灭绝人性,离其位时,将两人置身事外,把义安会海外事业彻底洗白。
毕业后,舒窈拜别导师,回头再看一眼校园,1990年开学时与台上同学念颂着希波克拉底誓词画面历历在目:“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我正式宣誓——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
“舍不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