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
“松开,老子要看!”
虞闻不松,他左手捏住蒲柯的脚踝,把他的腿往上提。
“哎哟、哎哟……骨头要碎了要碎了!”
两个小弟见状赶忙过来把人压住。
黑皮的刀尖就快没入温想皮肉,“姓虞的你再动一下试试!”
虞闻一把放开了蒲柯的脚。
“操操操——”蒲柯脱了身,在虞闻手上连跺了数十下,“他妈的,叫你装逼!你松不松、松不松!——”
“一条、破链子、你他妈、至于、吗——”
他恼羞成怒,转着脚跟把虞闻的手往地上碾。
手上的皮肉被他踹翻、出血。
但虞闻的手仍紧紧攥着,就像握住什么珍宝似的……
因为那不是什么破链子……那是江彦兰给他的耳钉,他要给温想的项链。
“他妈的!手真鸡巴硬——”
蒲柯咒骂一声,猛地掏出小刀扎了下去。
……
再锋利的刀没入血肉,都会发出噗嗤一声。
那是血管被割断,细胞奔赴死亡的声音。
虞闻的手顿时血流如注。
巨痛让他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刀尖刺穿掌心,但他的手还是没松。
他拖着带血的手,把项链塞回了胸前的口袋。
“虞闻!……呜、虞闻……”
温想面色惨白,眼泪倒流进眼眶。泪痕蜿蜒在脸上,她挣扎着向前,刀锋在她脆弱的脖颈压开一道血口。
“松手……虞闻你快松手啊……”
温想知道那是什么……
她想到虞闻给她留的最后一条消息……那是他说要送她的东西。
鲜红的血珠往外冒,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令人窒息的苦涩顺着眼角爬满心头。
“呜……虞闻,你松手啊……我不要,我不要了……”
鲜血涌出来,顺着手背染红他的衣袖。
虞闻笑了笑。
宝贝……那是我想给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不要?
可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他看到蒲柯拖着棍子,棍棒和拳头一齐砸下来……
穿过肉墙他看见温想在晃,她白皙的侧颈出现一道狰狞的血痕,血珠串在泛满寒光的刀刃上,飞快扎进他的眼睛。
肉体的钝痛不算什么。
只是他心里开始怕了。
他忽然想到了虞琴……
他一生中经历过两次铁索绞脖的痛苦。一次是在虞琴死的时候,另一次就是现在。
她会死在这里吗?
可他还没有给她穿上婚纱,没有求婚,没有亲手给她戴上项链。
没有挽着她的手踏遍山河,阅尽晨昏。
她送他的相册还有那么多空白的纸页,他们还没有填满……
他突然回想起初见她的那天,她看见他们时往柜台里缩了一下……
她那时候是害怕的吧,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他是不是不该和她说话,不该要她微信,不该接受她的投资,不该邀请她去看他的比赛……
上帝是一个虚伪的吝啬鬼,要没收这世上所有他爱的人……
如果一些回到原点,或许他不该走进那家超市。
更不该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