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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见过血杀过人的披甲铁卫,刀枪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寒芒,劲爽剽悍扑面而来,令人为之心颤,楚昭在他们列队簇拥下大步而行。风不知为何忽然大起来,楚昭一路沿着红毯向楚昀行去,所穿玄色王服上的金龙随势摆动,几欲破风飞去,整个人威势逼人,他几步上前行礼,沉声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楚昀含笑看着从小就高高在上的这个弟弟在自己跟前俯下身去,心里正舒爽之极,刚要开口,忽然听到晴空一声雷响,噼里啪啦,忽然下起大雨来,雨点极大,瞬间风卷雨落,四面龙旗猎猎,华盖几乎都被风掀起,内侍宫女们慌忙拼命护着手里的仪仗,然而风大得令人睁不开眼睛,本来严整安静的仪仗侍从队伍到底有些骚动起来,相反楚昭背后的卫队却在暴风雨中丝毫不乱,挺立如山,
楚煦只得连忙上前扶了楚昭道:“皇弟快起……孤知道皇弟今日抵京,特意出城来接……”瓢泼大雨落了下来,他那些客气话在大雨大雷中几乎听不清楚,又不能和村夫俗子一般挣着嗓子大喊,只得保持高贵得体的微笑,携手将楚昭接入城内。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楚昀精心谋划的仪式破坏得犹如闹剧一般,只是匆匆应了场面,楚昭送楚昀上了太子銮驾,也自己回了王驾进京。说也奇怪,今年天气异常,京畿诸县,夏逢亢旱,秋又早霜,田种所收,十不存一,谷米腾贵,到了冬日,不过下过几点雨星,太子亲自祭天求雨,也未能求下大雨,结果肃王进京之日,明明冬日,却电闪雷鸣,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这场大雨下得十分蹊跷,明明已进了十二月,便是下也合该下雪才是,偏偏却是下了一场大雨。
天象异常,少不得有人暗自传说肃王果然才是天命贵人,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楚昭是贵人,因此出则风雨行。又有人拿了前宋人写的诗句“一冬都无五日寒,赤日杲杲后土乾。水官丐归帝弗许,诘朝不雨吾戮汝。斯须便放大瓢倾,一洗万里尘埃清。不妨更作尺深雪,桑榆之功尚堪说。”,来歌颂此大雨,却有些暗指肃王之功。
☆、第111章 面君
双林陪在楚昭身边,一路走进阔别数年的重重宫禁内,心里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泰和殿里帐幔低垂,光线暗淡,鎏金仙鹤香炉徐徐吐出轻烟。元狩帝半躺在枕上,面色苍白,病容清隽,眉心处浅浅两道竖纹,原本乌黑的两鬓居然已布满飞霜,温和的目光正看向楚昭,却又隐隐带了一丝审视,楚昭和他四目相触,却已几步上前扑在床前跪倒道:“父皇!儿臣……”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一时这些天来的犹疑,戒备,统统都消失不见,只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涌上楚昭心头,只想和幼时一般,在父皇怀里诉说心事。
元狩帝嘴角含笑,眼睛里却也闪动泪光:“我儿一路辛苦了,数年不见,我儿已长成如此大好男儿,真凤表龙姿也。”
楚昭泪水涌了出来:“父皇究竟身子如何了?儿臣一路好生担心,寤寐难安,父皇务必让儿臣侍疾床前,略尽孝心。”
元狩帝轻轻抚摸楚昭背道:“并没什么大恙,不过是受了风寒罢了——都领过兵打过仗杀过人了,怎的反倒比孩儿时还不如了,这点事也要掉眼泪。”
楚昭含泪道:“父皇还当好好保重龙体。”
元狩帝微微一笑,问道:“寿哥儿呢?”
楚昭道:“暂居在驿馆内,父皇想见他,明儿我带他进宫觐见父皇。”
元狩帝道:“驿馆那边简陋,如何住得,朕教他们收拾崇德院出来,你这些日子先住那边,等外头宅子收拾好,你再挪出去。”
楚昭忙道:“祖制成年皇子不可无故宿于宫中,儿臣还是出去住吧,他们并不敢怠慢孩儿的,父皇切莫担忧。”
元狩帝一哂:“你不是要侍疾吗?侍疾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