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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


    现在她的身子状况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守夜的宫娥发觉了她的病症,连夜传唤太监,“小娘娘发热,快去打发太医来瞧瞧!”

    喝了药也没见好。又烧了一日,她索性渐渐说起胡话来了。其实她哪里敢真的烧到那地步,七分真,叁分假,心里急得要命。

    皇帝会来么?

    再不来她的烧都要退了啊……

    绥绥终究还算幸运。菩萨保佑,皇帝到底来瞧她了。

    在那个雨打芭蕉的夜里,如同神仙下降,照耀了这小院子的门楣。

    她听见外头隐隐有齐声跪拜的响动,连忙在被窝里给了自己几巴掌,让脸颊愈发红彤彤的,得像熟螃蟹。然后,照旧哼哼哈哈地装着说起梦话来,照李重骏的说法,这叫呓语。

    那些人缓步来了,经过壁纱,到了内室。绥绥听到轻微的家具拉动声,窸窸窣窣,很快又没了动静。

    这是在干什么?

    绥绥心里没底,又哼哼了一会儿,演不下去了,只得装模作样地做出才清醒的样子,请宫娥倒茶来吃。

    宫娥倒了茶来,扶她起来,“喏,小娘娘,慢点儿起来,小心烫。”

    绥绥是侍儿扶起娇无力,才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皇帝。

    他竟就坐在不远处幔帐后的矮榻上。

    纱帐朦胧,他穿着宽袍大袖的青纱道袍,像一层又一层的大雾罩着远山。万般都不清晰,只有那幽幽的眼神,说不上多锐利,却深不见底。

    绥绥差点把茶洒在床上,忙爬下来跪在地上,伏身道:“见…..见过陛下,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宫人后来教给她了,她是东宫的人,所以要随着太子称自己为儿臣。

    皇帝挥退了宫娥道:“为何病了,可又是他们照顾不周?”

    绥绥赶紧道:“不...不,是儿臣自己身子不争气。”

    皇帝闲闲哦了声,忽然说:“方才梦见什么了?”

    “儿臣没、没有梦见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她,“你说话了。”

    绥绥咬牙,“儿臣有罪!扰了陛下的耳朵……”她只是认错,皇帝问她可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绥绥也呆呆摇头,傻里傻气的样子。

    皇帝却微笑了:“你叫太子殿下。”

    胡说八道嘛!她根本没念叨李重骏!

    绥绥不知道皇帝想干什么,只好不言语。皇帝又道,“你还叫了娘。”

    他顿了顿,“你的娘……你还记得她么?”

    绥绥几乎屏住了呼吸,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河中抓住一块浮木。她紧紧抓住了,又不敢表露,只是摇头道:“回陛下,儿臣不记得了。”

    皇帝闲闲地应了一声,又随口问起她的乡籍姓氏,绥绥也只是摇头。

    “儿臣……都不记得了。“

    她低头掩着脸颊,很难过的样子。

    手腕的栀子花都谢了,蔫蔫的泛了黄,她故作忸怩地摘下来,窥见皇帝看过来的眼神,忙腼腆解释道:“儿臣凉州长大,居无定所。自打记事起便只认得西北风物。家乡父母,一概不记得了……只有一块玉,系在脖子上,因是块破的,一直也没被人搜刮了去。除此之外,就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儿……有人抱着我摇,听见叮叮咚咚,许是镯子的声音,还有一串白花花的,清香扑鼻的东西。后来我学唱南曲去,才偶然听人说起,江南一带夏日里总有人走街串巷卖白兰花穿铜丝手环,也许,就是那个了。儿臣是无根浮萍,觉着亲切的东西,总是不舍得撒手,于是常自己穿来戴。没准儿……我原也是江南人呢!”

    绥绥很卖力气地唱念做打了一番,皇帝还是那蔼如春雾的淡淡笑意,没什么反应,转而含笑道:“九郎濒死也要包庇你,而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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