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残(下)
“报警?要我坐监?”男人嗤笑:“生生,我应该说过,让你别学你妈。这一下,是蔺安娴当年欠我的,我忍了八年,今天差不多也该到了你来替她还债的时候。”
他说这是她妈欠他的。
他说要她还债。
原来直到现在,他还不觉得,也不承认自己才是真正有错的那个。
呵……
“噼啪”
眼泪直坠,打湿了被面。
罗生生静静垂头,视线在眨动中,变得时而模糊,时而又很清晰,掉落的水渍在丝罩上星星点点地洇开,如同春雨坠地,化成为了一滩又一摊,豆大的暗影。
“你猜对了,孩子确实不是你的,刚才都是我为救程念樟,编来骗你的胡话……嘁!”经过半分沉默,这姑娘忽而低头挡嘴,有些神经质地发笑:“想也是的,谁要给个强奸犯生孩子啊。”
这世上……
还属情人插刀,最是句句诛心,刀刀致命。
听言,宋远哲胸腔难忍震怒,有了刚才那下的先例,他也就没再有什么动粗的禁忌,无意识间再度挥手,眼看便要重新甩上她的面颊,却不知为何,这男人突然克制着,在半道束手,将五指捏放,迟迟未有下文。
隔过半晌——
“为什么不一样?”
他喉结大动,嗓音略略颤抖,似有欲要哽咽的势头。
对于他突兀的转变,罗生生颇感不解:
“什么不一样?”
“程念樟……为什么他和我不一样?他朝秦暮楚,你不介意;虚伪地利用你,把你当作蠢驴,你又说可以;现在我告诉你,他害惨了罗熹,你不止原谅,还要和我撕破脸皮,拿所谓的我的孩子来谈条件,全他妈还为得是救他……而我呢?我今天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心心念念了那么久,你却连看也不稀的多看一眼……生生,这样很不公平,你知道吗?”
原来是为这个……
她当然知道。
但她并未与作答。
“你告诉我,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他程念樟做可以,到我这里就通通都变成了死刑?明明我才是更爱你的那个……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可以这样的,生生,这样真的太不公平……”
宋远哲此刻就像个受了委屈,撒娇要糖的孩子,瘪着嘴,泪红着眼,不断质问她,为何如此偏心。
他最恨偏心。
宋海峰是这样,罗生生也是这样。
好像自己永远是个落选的残次品,不值得被爱,也不值得被人欢喜。
那些唯一的、坚定的、弥久的关系或感情,那些别人轻易就能拥抱的满足,还有触手便可以企及的鲜活和美好……
为什么?
为什么就像被命定的判词,给框死在了人生的界线外一样,只能看得见,却摸不着,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幸得到眷顾,降临在他的身上。
“因为我爱的是他不是你啊,多简单的道理。”
罗生生特意挑男人晃神的当口,给出了答案。她眼眶内当下有泪,却仍笑看向他,就像在看个傻瓜。
小腹已痛到麻木,身体也无剩几多力气。
她太累了,累到心想——
索性就随他摆弄去吧……
同宋远哲能讲什么道理?
讲不通的。
果不其然,和预想中的反应一样,当她这句话落,两人下身的衣料,便被这陷入盛怒的男人,给一下去除了干净。
已然放弃抵抗的罗生生,面色平静地上看,痴痴望住了头顶苍白的天花。
她能感受到异物刺入下体时的疼痛,撕裂中迭加着坠胀,好像比八年前还要更痛一点,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