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6)
上,只能照出一片虚影,肉眼很难从这么黑暗的环境里分辨出照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有声音是清晰的。他们清晰地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是某扇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的声音,这扇门被推开后其他声音才跟着钻出来。
对声音格外敏感的池青在会议室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冷声说:是哭声。孩子们在哭。
除了或尖锐或隐忍地呜咽声以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地惨叫声,同时还有一阵又闷又钝的声音,这个声音像是一把钝刀,在所有人身上敲了一下。
是谁在砸东西吗?有刑警愣愣地问。
是谁在砸?
又为什么要砸?
在砸什么呢。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敲击声,听得一头雾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经历过几桩案件无论凶手作案手法有多凶残、犯罪现场如何触目惊心都面不改色的池青此刻面色有些发白。
虽然他本来就够白的了,也一向没什么血色。
池青明明没有碰到任何物体,他的手也很安全地缩在袖子里,但他还是无端端地感到脏。
某种类似洁癖发作的情绪从心底泛上来。
他很清楚砸的是什么。
是人。
我去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
水流声哗哗。
池青漫无目的地洗着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双手从边上伸过来,拧上了水龙头,水声渐止。
解临没有说什么,作为当年两名幸存者之一,他完全知道池青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沉默着用纸巾擦干池青手上的水渍,然后说:局长叫我们两个过去一趟,办公室里会有几名其他刑警,这个案子和十年前的案子太像了,目前怀疑是模仿作案,所以需要我们配合,把当年的案情经历和他们交代一遍你可以吗?
解临想说不行你就别去了,然而池青却说:可以。
解临和池青两个人做过太多次审讯。
这次也像之前那样坐在桌子另一头,对面的刑警拿着纸笔,房间内气氛逼仄。
解临和池青两个人都显得不太自在。
池青动了动手指。
解临抬手解了一颗衬衫衣扣。
见其他刑警向他看过来,池青说:有点不习惯。
解临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解释:往常都是被当成嫌疑人审的,受害人的身份一时不太能适应。
怎么还有当嫌疑人当惯了的。
参与这次问询的刑警只有寥寥数名,他们深知这场谈话的重要性,也知道十年前那起案件的保密级别一直是最高级别,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亲身参与过当年那起案件。
时至今日,他们都能清晰地回想起十年前全城轰动的情形,夜不能寐,晚上睡梦里都是家长们的哭喊声,这些哭喊声和天馨小区门口的哭喊声一模一样。
救救我的孩子
我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凶手还没抓到吗我孩子还活着吗
当年,问话的刑警没想到当年没有继续向幸存者追问的问题,会在十年后的今天以这样的方式问出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个游戏,又是什么?
尽管问题的答案,他们心里都有所猜测。
否则这么多年来不会那么忌惮解临,不会认为解临很危险不适合留在总局。
半晌,解临说:杀人就能活下来。
同样的,只要保证自己不被人杀,也能活下来。
解临当年连那名连环绑架案凶手都没杀,更不可能对同房间里的人下手。
但是几乎每个室友都向他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