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9)
哗啦。
东西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季鸣锐下意识蹲下身帮忙捡东西,等他再抬起头发现女人长了一张很熟悉的脸,杨女士?
杨燕和那天在警局时的装扮差不多,依旧穿着老旧的衣服,只不过外套换了一件,换成了灰色毛衣,整个人都看起来灰扑扑的。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很杂,大多都是日常用品,但季鸣锐注意到里面混着一件男款羊毛衫,还有一把新买的剃须刀。
这是男人用的东西。
杨燕急急忙忙把东西都塞回袋子里,然后准备回家。
季鸣锐忽然摁住了她的手:东西那么多,我送你回去吧。
你在干嘛呢?
案子怎么样了?
能不能回回我,你之前装死的时候不回我也就算了,现在活过来了还是不回我??
池青看到这几条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和解临翻阅了一堆档案,现在看到汉字都头疼。
华南孤儿院十年前的资料保存得还算完善,但是因为搬过一次地址,所以没有完全按照正确的时间顺序排列,东零西落的,等他们把十年前的档案全都翻找出来已经过去大半天时间。
走失记录里是有几个孩子,池青把和走失有关的档案挑出来,这三个,其中两个年纪太小,凶手应该不会挑五岁以下的孩子下手,排除掉不符合年龄的,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最后两人面前只剩下一份孤零零的档案。
薄薄的档案袋摆在桌上。
封面上黑色水笔字迹来自十年前,潦草地写着一串编号:101709262。
这些孩子大多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姓名,尤其是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弃婴,没有姓氏,也没有人为他们取名字,属于他们的只有一串编号。
拆开档案的一瞬间,池青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离Z最近的一次。
翻开档案,第一页左上角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子看着十二三岁的样子,轮廓相当锐利,薄唇,眼角耷拉着,不知道是不是眼白过多的原因,直直地看过来时有一种很明显的阴鸷感。这是一张攻击感很强的脸。
应该是他。池青说。
解临问:直觉?
除了直觉,池青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落在那串编码上,最后这个2,似乎不是一个数字,和前面的2字迹不太一样,这应该是个Z。
而且他的走失时间不太对。
池青手指缓缓下滑,又落在一串数字上:这个时间,距离第一起绑架案发生,整整提前了三个多月。
第一个受害者遇害前三个月,他就遇上了凶手。
也就是说,十年前的Z很可能和反派朝夕相处过三个月。
就是解临这种擅长模拟心理的人也很难想象,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在华南孤儿院待过的人如今都散落在各地,只有少数几个仍留在市内。
寻找他们的过程比想象中更为漫长。
解临开着车在市内绕了整整两大圈,走访了还留在市内的几人。
其中有人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公司老板,有人是小学老师,也有人已经结婚生子。
我们很多人都没有名字,平时老师会叫我们阿力,阿华,小强,小刚这些名字对我们来说都不算真正的名字。
他们对我们并不好,或者说,怎么对我们要看我们够不够听话,孤儿院的老师都没什么耐心,没空理会孩子的叛逆和小情绪。老实说,那段时间是我人生里最灰暗的时候,被人抛弃,每天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会不会忽然有人把我带走。
被带走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