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你,是谁?”声音软绵绵的,又甜又粘,像是能拔出丝来。
冬瓜不是第一次看见她,但对着那张艳光四射的脸,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伸出一只肥短的手,不由自主放软了声气:“小心肝,饿坏了吧?别急,哥哥这就喂饱你。”
小顶认出这就是那个黏糊糊,此人脸油汪汪的,还长着很多疙瘩,她一点也不想吃他的饭。
另一个声音不耐烦道:“啰嗦什么?把她拖出来……等等,脚步声,有人来了,嘘,先关上……”
“吱嘎”一声,箱盖又合上了。
两个修士抽出法尺,严阵以待,落日余晖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慢慢走近。
待看清来人形貌,两人松了一口气,这人一没佩法器,二来感觉不到丝毫灵力,三来瘦骨嶙峋、脚步虚浮,看着病病歪歪的,像是只有一口气吊着。
冬瓜:“嘁,看你一惊一乍的,不过是个凡人病秧子。”
竹竿咂咂嘴:“病归病,小脸身段可真真风流……”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猥琐地笑起来。
许多修士荤素不忌,不拘男女,凡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蝼蚁草芥。
白衣男子却仿佛看不出他们脸上的恶意和欲念,走到近前,往门框上闲闲地一靠。
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好看,竟像个世家公子哥,生生把个破烂门框靠出了朱门绣户的效果。
矮冬瓜早已按捺不住:“小公子有何贵干呐?”
话音未落,白衣人忽然扶着门框咳嗽起来,咳得长长眼梢飞出了一抹薄红。
他白衣墨发,肤色苍白,薄唇的颜色也浅淡,通身上下竟似只有眼角这抹颜色。
白衣人喘了口气,抬了抬微垂的眼皮,声音如二月初融的冰河水:“与两位借点灯油。”
冬瓜修士一时没回过味来,涎着脸:“借什么,哥哥有什么都给……”
一句话没说完,他忽然觉得脖颈间一凉,像是有一丝凉风拂过,眼前的白衣人,连同他靠着的门框,突然一起飞了起来。
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出一把剑,剑刃轻薄若无物,剑身上隐约可见银光流淌,仿佛截了一段月光。
冬瓜很快明白过来,不是那人飞起来,却是他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扑通”一声,脑袋落在地上,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和死不瞑目。
直到这时,他那没了身体的脑袋才向前仆去,鲜血从脖颈断口中喷涌而出。
第2章
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直到同伴的身体“轰”一身倒在地上,竹竿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们只有两个人便敢押送价值连城的“货物”前往魔域,自然有两把刷子。
可这人却在瞬间就取了师弟的性命,他甚至没看清他如何出手!
竹竿慌忙跃开数丈之地,一手掐诀,一手从腰间抽出法尺,口中念念有词。
只听轰隆隆一阵震响,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拔地而起,将他牢牢护在其中——这是他们金甲门的镇派绝学北斗术,可借北斗罡气护体,他已练至八重境界,便是神兵利器也不能伤他分毫。
他大喝一声:“金甲门掌门守静真人首徒在此,谁敢装神弄鬼!”
白衣人轻嗤一声,虽然不发一言,但态度明白无误:你这种杂碎不配知道。
只见他足尖在门框上轻轻一点,忽地飞跃而起,只听“锵”一声,剑已出鞘。
他身姿翩然,似斜风中的乳燕,剑意连绵不断,如烟如雾,如山间涌动的云气。
竹竿心下稍安,此人剑法灵动缥缈,走的是四两拨千斤的路数,对上他的北斗术却是束手无策。
正得意间,忽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