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归晚
正见自己心口处已经没入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只那么一眼,都来不及嚎叫,他便再无知觉,轰然倒地。
见这光景,岸上岸下皆是骇然。当着东厂的人取他们性命,除了二十年前西厂鼎盛时,再没人敢使这样的手段。那内官震惊过后,气得七窍生烟,咬牙破口骂出一句“他好大的胆!”
裴容廷却犹不撒手,一语不发,冷着脸又一使力,生生在尸首心口剜出个淋淋漓漓的血窟窿。
他是男人里少见的白皙,有着玉的润与冷,飞溅上来的血如桃花点点,那乌墨的碎发拂在脸颊,也仿佛是二月早春的细柳。然而因为面容清雅,更衬得此情此景阴酷骇人。
从来他这样的身份,杀人也不必亲自动手,只是旁人看出他的泄愤,都敛声屏气不敢做声,眼睁睁看他收回剑来,侧头低语,漠然道:“我要他的头。”
这会子的随从里除了静安这没提过刀的小厮,剩下的几乎都是张将军的人,谁也不肯出这个头,迟了一瞬,却是那木头桩子一样的李十八动了一动。众人知他是祁王的人,一时惊异外更添了好奇,都不动声色觑着他看。
他从影子里走出来,抽出自己的腰刀,瘦削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刀便砍断了瑞安的脑袋。娴熟地把那东西一挑,对着河边放血,随即便单膝跪下来,干巴巴吐出几个字来为自己的“僭越”请罪。
裴容廷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他把头拾起来交给静安,再让静安送回去摆在衙署他们所住的院子。
既然瑞安是细作,剩下的也难保干净。在这里斩杀了他是震慑东厂,砍下头带回去也是震慑那些下人。
裴容廷褪了染血的斗篷,擦净了脸上的血迹,方也登上了安放银瓶的朱轮车,又将银瓶搂回了怀里。
他再没看向那流光溢彩的苏州河,命车夫一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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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坚持到这里的朋友,你们太宽容了hhh
后面真的就是糖醋肉了哈哈哈(醋让老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