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云奕瞧她像失去幼崽发疯的小猫,上前一下紧紧抱住,安抚:“宁宁,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门,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呵呵呵呵……”
李允宁咧嘴,似哭似笑,刚刚那一甩,用尽全身的力气,她如个木偶,楞楞被他抱着,话却像刀子:“陈朝亡了,皇兄死了,你们满意了?下一步,为斩草除根,要不要杀了我和小侄子?”
“宁宁,你胡说什么呢。”云奕拭去她脸上的泪,温存地道,“宁宁,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李允宁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哗哗落下,“你杀了我皇兄,你杀了我皇兄……”越说越激动,死命捶打他,“你还我皇兄,你赔我家人,你还我,你赔我啊啊啊……”说着嚎啕大哭。
云奕拥着她,轻轻拍她后背,“宁宁,你刚小产,不能这样,对身子不好……”
这天下,有能者得之坐之,没有他和新帝,也会有其他人攻上京城。
他劝慰:“你哥哥是忧思成疾,新帝仁善,我也常上疏,请新帝善待他,他自己……”
“宁宁,一个羸弱的朝代,是长存不了多久的……”
李允宁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但要说服自己,何其艰难。
尤其他作为敌方主将,强占她的清白,设计她怀上孩子,一次次拿家人威逼她、哄诱她……
过往的一切不像书页,翻过去就过去了,每一次伤害,都像烙印,深深刻在骨头上。
皇兄死了,不是他直接杀害,可他是间接凶手!
她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推开他,抽噎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替皇兄报不了仇,孩子也没了,你放我走吧……”怕他再使法子让她怀孕,“国破家亡,亲人逝去,我做不到完全不恨你。你再让我怀孕十次百次,还是和今天一样的下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愿给你生孩子……”
云奕无视她前面的话,拉住她的手,只接最后两句顾自道:“宁宁,你不想生孩子,那我们就不生,一辈子不生都行……你最近不想见我,我不出现你面前,你好好养身体……”
他揣她双手,放到胸前,“宁宁,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娶你,我们把你侄子接到幽州来抚养……”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我离京前和皇帝换了一道圣旨,他退了和云家的婚,封我为异姓王,永镇幽州。我们一辈子留在这里,不回京城,你当过去那些,没发生过,好不好?”
最后几句,已是哀求。
李允宁楞了一会儿,慢慢抽回手。
怪不得这座云府新宅那么恢宏华丽,堪比王府规格,她第一次踏进,以为新帝是忌惮他功高盖主,有意捧杀,没想到是实打实的赏赐,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当初傻乎乎地提醒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可真会演戏啊!
设计侄子染上水花,告诉她是得天花,连哄带骗把她拐来,说呆一两年,实际上请了封王圣旨,永镇幽州。
她哄他回京生子,他表面答应,转头想法让她怀上,孕中皇兄病重瞒她,逝世……如果不是她做梦警醒,坚持出府,恐怕生下孩子,他也不会主动吐露实情,别提以后带她回京。
他像摆布傻子一样糊弄她,直到再圆不住谎的那天。
这般行事,谁敢要他的真心!那是块烫手山芋,轻则引火焚身,重则全家覆灭。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皇兄的家信,他前几天过世,哪怕这封信在重病期间写的,为何字里行间没有一点油尽灯枯的零星迹象,没有一句将死之人的遗言叮嘱?
难道连信也是他伪造的?
她望着他,只觉他像潜在黑暗里阴森可怖的猛兽,为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