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从青烟里得到力量，又或许确定了祁明的无害，跳楼鬼身上的血色慢慢褪去，那颗鲜血淋漓、脑浆迸裂的脑袋也恢复了原样。

    这是一个五官清秀的年轻人，如果忽视掉他面上如蜡纸一般的苍白的话，看起来是一个青春洋溢的青年。

    青年笑着和祁明打招呼，“你好，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他笑的时候，脸颊两边还露出两个酒窝。

    不过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昨晚还和祁明见过面的事。

    祁明并不意外，态度亲和地和青年聊了几句，越说青年脸上越显迷茫，直到祁明问出：“你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青年的表情彻底僵硬住了。

    青年站在哪里呆愣了很久，好像在会议过去的事，他是谁？他为什么要在这里？

    一个个问题在青年的脑中响彻，久久无法得到答案。

    忽然青年好像在苍白的记忆中抓住什么，整个人忽然大喊大叫起来，面上的表情瞬间扭曲，充满了恐惧之色。

    他的面前好像有一个人，他伸手去推那个人，嘴里反反复复地喊着，“连亚书，你快跑！快跑啊！”

    他只记得这句话，好像深陷在这句话的泥沼里，怎么都无法挣脱开。

    宋昆朗上前，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腕，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青年渐渐冷静下来。

    他茫然四顾，又恢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祁明眸光复杂，他知道青年为什么执念着留在这里，他在活着的最后一刻，还想着让连亚书逃跑，但他至死都没看到连亚书是否安全。

    连亚书的安危成了青年的执念，他化作鬼，忘记了生前的一切，每天零点重复自己的死法。

    “连亚书还活着，他还活得好好的。”祁明的声音有些沉凝，被夜风送进青年的耳朵。

    青年的目光骤然之间落在祁明的脸上，定定地看着祁明。

    祁明郑重道：“真的，他还活着。”

    话落，祁明看到青年缓缓地露出笑来，身影在晕黄的灯光中渐渐消散。

    他如他的执念一般，化作尘埃，去向另一个世界。

    祁明并没有马上离开，目送青年的身影消失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宋昆朗上前，环住祁明的肩膀，“你并没有骗他。”

    连亚书确实还活着，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跌进更深的泥沼之中。

    祁明轻轻点了点头。

    .

    夜色越发的深了，祁明和宋昆朗离开中影学院后，并没有回家，一人一鬼去了废弃工厂。

    废去工厂，也就是赵寅陨落的图山坡，定也藏着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白日的废弃工厂看起来就已经足够阴沉了，到了半夜，废弃工厂更是阴风阵阵，还没走进去呢，就能感受到几十双无形的眼睛落在身上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祁明是废弃工厂的常客，倒也不觉得害怕，和宋昆朗一前一后走进废弃工厂。

    几乎是祁明和宋昆朗一踏进废弃工厂，穿着中山装的老头鬼就迎了上来，笑眯眯地和祁明说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之前祁明给工厂里的鬼人手烧了手机，这些鬼现在闲来无聊都拿着手机追剧，现在有一大波都成了祁明的粉丝，老头就是其中之一，还仗着自己和祁明的关系最好，在祁明这里讨要了好几次签名，每次回到废弃工厂里都和老伙计嘚瑟了一番。

    正因为老头也追星，知道祁明这段时间很忙，都已经做好了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祁明的准备了，没想到祁明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他们。

    祁明动作熟练地点上香烛元宝，烧上纸钱，用郑重其事地口吻说道：“遇上了一些事，想找您问问。”

    老鬼还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