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栩意握着手机的手僵住。

    下一秒，她几步飞奔到窗前，撩开窗帘，扒着窗沿往下望，柏憬站在她家院子门口的路灯下，在白色的光线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正低头看手机。

    她视线锁定在他身上的那刻，他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恰好和她的目光对上。

    唐栩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声。

    望见她，柏憬唇角牵起个笑，稍稍点了点头，用手示意她不用急。

    他人就在那里，不会跑也不会消失。

    即便如此，唐栩意下楼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下到一楼时，她听见客厅有电视剧的声音，是她爸妈在看电视，才猛地意识到，现在不过晚上八点。

    她爸妈今天在家，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上去睡觉。

    好在客厅离门有一段距离，电视声音也开得够大，只要她开门的动静小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其实被发现也没什么事，她家里人平日里对于她的活动还是很开明的，晚上出去，只要不是凌晨回来让他们担心，他们都不会太严苛。

    唐栩意就是有点儿心虚。

    毕竟这和出去玩还是有点差别的，她可是出去见男朋友，说不定等会还要把男朋友带到房间里去。

    她蹑手蹑脚出了门，看到不远处等她的柏憬，像只找到妈妈的小鸡崽，飞快奔过去，一个健步扑进他怀里，柏憬都被她这力道带的退了两步，才稳稳抱住她。

    一到他怀里，小鸡崽开始叽叽喳喳：“你怎么过来了呀？现在不是晚自习时间嘛，你又偷偷跑出来？”

    不等他回应，她抱着他脖子，自顾自地继续讲起来，话听上去是在责备他，语气里的喜悦却藏不住：“明天就放假了，你怎么连一天都等不及，不过我确实很受用，夸夸你。”

    柏憬自然接下她的夸赞，一手揽着她腰，另一只手搭在她发顶揉她脑袋，直白道：“几天没见你了，有点想你。”

    唐栩意弯弯眼睛，刚想接话，又听到他问：“听说我的意宝最近在努力学习？”

    一提起这个，唐栩意就想到那张错得稀烂的试卷，好不容易起来的学习动力一点不剩，连带抱着她的柏憬也看不顺眼起来。

    她扁扁嘴巴，脚往后退了步，想从他怀里钻出来，柏憬好似早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把她牢牢扣在怀里，像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

    “跑什么。”他说，无奈地捏捏她耳朵，“我给你补的不好？宁愿找林如也不找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唐栩意感觉他说这话时，语气泛着酸意。

    “你不是在比赛嘛。”唐栩意眨眨眼睛，试图表现出自己也有会体恤人的那一面，“比赛已经很忙了，回来就得考试，你管自己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管我呀。”

    “你是觉得我能力不够，没有办法管好你？”

    “没有啊。”好不容易大发善心，体谅一次人，还遭到误解，唐栩意委屈得要死，“我就是不想再给你添加负担。”

    “而且你知道的。”

    她眼神黯下来，好似一只可怜的，有缺陷的小猫，面对眼前的主人，明明不想产生这样的想法，却控制不住地感到自卑：“我在学习方面就是没什么天赋，计算都老是算错。今天我给你发的那张数学试卷，我做完以后给如如看了，她的表情……挺惊讶的。”

    是那种，“我知道你菜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能这么菜”的表情。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林如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看不起她的意思，甚至转过来安慰她，唐栩意也相信她只是单纯感到惊讶，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难过。

    是对自己能力的难过。

    “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