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将军,自将军辞官回乡去世后,我就一直找不见这画儿的下落,没想到今日却在你手上,你又将其赠给我,真是多谢、多谢!”
清冽的嗓音响起,为炙热的天平添了一分凉意,“你太客气了,你的生辰,想你贵为世子,如今又已封了儃王,权财美人,你一样不缺,我实在想不到该送你什么贺礼。恰巧有人举荐我一个小将,说了几句才知道,他便是郑老将军的侄外孙,家中就存着这幅画儿,我想你与先太子父子情深,便替你讨了来,若要谢,也该谢这位小将才是。”
“都谢、都谢!”赵合营将画轴卷起,递给一跨刀侍卫后,拉着宋知濯坐下,亲手斟酒两杯,轻樽相碰饮尽,“近日你为贪污军饷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我们兄弟倒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坐下喝一杯了。如何?我那位名动京师的妹子,是不是……,啊?”
观其笑容淫隐,宋知濯清淡一笑,半截锦袖在空中摇一摇,“我可无福消受,不过是领听皇命,娶回家供着罢了。”
赵合营将一个玉樽挂在唇上,别有深意地睐目,“……也好。我四叔多心,替你赐这门婚,不知意欲何为,你防范着些,也是对的。只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儿,空摆着,真是暴殄天物!”
渐忆起,那一对宝珠盈盈的烟波,宋知濯哑笑两声儿。或许别人看到的是霜艳天姿的一个越女吴姬,可他透过她的眼,总是能见到兵变之夜,赵穆于暗夜中阴沉晦暗的眼、以及他故意拖延任景王弑父杀君之心。一个连君父都可以谋害的人,哪里又会记得臣下之功呢?
久久沉默后,他举樽望向赵合营,“东西再好,不是自个儿的,也算不得暴遣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