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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使舵的改了,皆称她宛姬,木宛童每每听闻,只觉得讽刺屈辱。
“知道了……”她淡漠的回应,鸦羽样的双睫垂下,投出一片阴影来。
木宛童将自己的繁复衣带打理好,站在打磨光滑的铜镜前打量自己,自嘲的笑了笑,镜中的女子面若金纸,女鬼一样。
广袖华服,襦裙层层叠叠的绽开,即便是冬装也有些飘逸洒脱的意味,可见庞氏是下了功夫给她准备衣裳的。
夏侯召霸道惯了,自觉大马金刀的落座上首,庞氏与龚氏现下要取得他的好感,进而徐徐图之,自然不会与他呛声,再多的不甘愿也都咽了回去,只捧了一副笑脸相迎。
龚氏身体康健,尚且健步如飞,手里却拄了个拐杖,老态龙钟模样的缓缓落座在夏侯召身侧,心中暗骂夏侯召。
不愧是军营那等下·贱地方养出来的贱胚子,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尊老!和他那个娘一个样!
夏侯召将一身铮亮的披甲换了袴褶,这与当朝提倡的飘逸华丽有些背道而驰,是军中惯常的装束,更勾勒出他的身形修长,比例完美。
堂中静悄悄的,只有夏侯博摸了块点心吃被噎住后的咳嗽声。
龚氏将目光小心翼翼的扫过夏侯召周身,方才端着老祖宗的架子开口“当初你走的时候才桌子那么高,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这些年里建功立业,算是给家里祖宗面上添光,祖母心中深感欣慰,你母亲也是以你为骄傲……”
“是啊是啊,母亲也以你为骄傲。”庞氏迫不及待的应和。
夏侯博正啃着点心,听闻二人虚情假意的恭维问候,忍不住一个哆嗦,又让点心卡了嗓子,登时脸红脖子粗,好一阵咳嗽,手忙脚乱的饮了两口茶水才缓过来。
夏侯召不在家的时候,他娘和祖母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一个个的恨不得整日跪在佛前祈祷夏侯召横死疆场。
真是笑死他了,哈哈哈哈哈哈!夏侯博忍不住笑出声,庞氏与龚氏皆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教他把笑憋回去。
庞氏心中暗恼,这死孩子性子到底像谁,一点儿心计都没有,大大咧咧的,像个二傻子,自己拼死拼活帮他争爵位,他倒好,帮不上忙净扯后腿。
夏侯召掸了掸衣角的浮尘,眼眸敛下,丝毫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他之所以回来,是为了继承他那个混账父君爵位的。倒不是他稀罕这个爵位,而是有人对这个爵位虎视眈眈。
他这个人一向有原则,该是他的东西,扔了砸了毁了,也不许旁人觊觎染指半分。
更何况,有些陈年旧账,还未曾与这些人算过。
龚氏见他不说话,明摆着是不尊敬自己这个祖母,心中有些不满,脸一耷拉,语气也不善了几分“如今回来了,就安生在家里住下,咱们家好歹也是世代勋贵,规矩多,不比军中,浑闹一片,没个上下尊卑。”
庞氏只是静静的埋着头不说话,她与龚氏,总有一个人要做黑脸,一个人做白脸,既然龚氏愿意做那个黑脸,她何苦得罪人?
龚氏还在絮絮叨叨“你在军中长了十几年,走的时候尚小,怕是规矩什么的也没学好,富贵景象见得也不多,多在家待待就知道了。”
夏侯召明摆着听出龚氏在给他下马威,又讥讽他穷酸地方出来的,眼皮子浅,没规矩。他微微扬唇笑了,是哪个给这个老妖婆这么大的底气,敢出言不逊?
他按捺下来脾性不发作,想听听龚氏还能再说些什么。
“伺候的人都给你配齐了,你还是住在以前的院子里……”
庞氏一惊,当即柔声打断龚氏的话“母亲,阿召如今大了,再让他住在原来的地方怕是不好,何况当初您做主将正启院给了博儿。不若就让阿召先跟博儿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