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喜欢吃生的，空倒是觉得省了许多事，准备一小碟的酱油，再煮碗米饭给他，就差不多了。

    神近耀用筷子把一片鱼肉掐起，蘸点酱油，用它夹着饭，便吃了下去。

    与他对坐的是空，空看着敞开的门外风景，似乎是在发呆。

    神近耀看了看一大碗的生鱼片，用手把那碗生鱼片往空那边推了推。

    冰冷的瓷碗碰到空的手腕。

    空愣了一下，看了看神近耀，随后绽放出一个笑容，把那碗生鱼片推了回去。

    她轻声说道：“在下不用吃东西也是可以的。”

    都不是真正的人了，吃不吃都无所谓了，也不会有饥饿感，正好省了些事情。

    自己的“躯壳”早就死了。

    想着这些，空的面色如初，并没与变化。

    或许是因为在神身边的时间太过漫长了，内心的伤口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了，又或者说是遗忘了——

    冷风呼呼地吹进屋子里，空打了一个哆嗦，把脖子上的围巾裹得更严实了些。

    模糊的记忆之中，她记得自己的星球一年四季都是非常地热。

    以至于如今的自己即便不是真正拥有人类的躯体，也会因此害怕寒冷吗？

    空的目光暗了几分。

    神近耀看着空如玉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饭和鱼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夜晚，只有寥寥的几个烛光支撑着。

    烛光摇摇晃晃，似乎是被黑暗压得喘不过气来。

    “晚安，神近耀大人。”

    说完，空拿起桌上唯一的蜡烛，出去了。

    也因为她带走了蜡烛，整个屋子里黑暗得不行。

    刚开始可能会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但只要适应了，凭着微弱的月光，也能看清一切。

    神近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也不闭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屋外的空靠着屋墙，低头看着手中的蜡烛。

    在这冰天雪地里，她手中的蜡烛倒是显得有些温暖的样子。

    她伸手，用两根手指把蜡烛掐灭，仰头望着天上的繁星。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那么漂亮的星空。

    站了好一会，她觉得腿有些酸了，便拖来一张木质的椅子，放下手中的蜡烛，坐了下来。

    虽然另一间屋子里也有床，但是空并不觉得困。

    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实际上，她睡不睡也都可以。

    只是，睡了更能打发时间罢了。

    过去了几个小时。

    空依旧坐在那没动过一分。

    忽然，身后传来木门的咔嗞声。

    也许是以前在凹凸大赛留下的后遗症，一点声响都会引起她的警觉。

    回过神来，她想到这个地方也就只有她和神近耀，也就放松了下来。

    她扭过头，面带微笑道：“您睡不着吗？”

    神近耀平静地注视了她一会，才点了点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安逸。

    恰恰是因为太安逸了，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空倒是十分机灵地拖出另一把椅子给神近耀。

    神近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椅子，便坐了下来。

    空悄悄看了一眼神近耀，内心也大致知道他为什么睡不着。

    刚从那种环境“脱”出，自然对现在这种略平静的生活有些不适。

    她张了张口，后又紧闭。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