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敏若,敏若也有些不解,还是示意他先听皇后的话。
法喀于是跪下,皇后见此心中聊有欣慰,又看向敏若,无声示意,敏若于是起身道:“外头雨势小了,我出去瞧瞧。”
皇后俨然是有话要与法喀说的。
敏若抬步出了屋子,方才她与皇后开始坦白局的时候已经屏退了众人,此时廊下一溜的侍女嬷嬷,见敏若出来纷纷行礼,兰杜忙将手臂上搭着的一条披风给她披在身上,道:“秋日里下雨天凉,不若去厢房里坐坐??”
“不了,就在这站会挺好。雨倒是小了,这秋雨来得急,走得也快,方才那样声势浩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下上几天几夜呢。”敏若随口笑道,云嬷嬷见她语气如常,便松了口气,轻声附和起来。
皇后与法喀没说许久的话,没过多一会,法喀眼圈红红地推开门,看到敏若的时候情绪明显有变化,又强压制住了,闷闷喊了声:“三姐……”
还是嫩啊……敏若默默在心里盘算着给他的加课,像这种控制不好情绪会流露在外的,在她上辈子绝对活不出新手村——即新入宫宫人的宫廷礼仪培训处。
一晃十三年,再想起当年的事情已是真正隔世,但训人的法子敏若还是知道许多,看在这小子最近乖得很的份上,她决定不会用十分凶残的手段。
这边她正微微出着神,进了屋里,法喀忽然转身冲她扑通跪下了,然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带着哭腔说:“我以后一定好生读书上进,绝不辜负三姐为我、为我……”
敏若顿时就知道——她这位皇后姐姐必然是给法喀灌了一剂猛药。
若只是平常交代前后缘由,法喀并不会觉得她为他牺牲多少,因为世情如此,能入侍宫中陪伴帝侧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法喀生性粗枝大叶,注定了他不会有如原身及皇后那般纤细敏感的心思。
能让他这样,想必皇后运用了不少“艺术描写”。
当然她对此并无愧疚,毕竟本来就是纸糊姐弟情,法喀如果听话自觉一些,更有利于他们姐弟情的发展。
如果法喀一直纨绔刺头,她就要考虑考虑是荆条好使还是板子好用了,费力气。
每当多用脑子思考一秒钟,敏若都感觉自己好像吃了大亏,这对她而言就好像退休只想享受生活的老人被单位强行返聘拉回去996一样残忍。
如果可以,她只想当一条字面意义上的咸鱼,每天躺着晒太阳,固定时间有人帮忙翻面做按摩,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
可惜人显然不能当鱼,那她不得不为自己未来平静美好的生活而努力。
第五章
姐弟三个关上门来说了半刻钟的话,再出来的时候最小的眼圈通红的,任谁看了都知道不正常,但此时这边俱是皇后与敏若的心腹,自然无人敢多置噱。
因为只能通过原始工具劳动力来解决湿哒哒的里衣,康熙那边耗费的时间很长,这边姐弟三个已经“抱头痛哭”了一通的,又换了一壶清茶来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听屋外有太监回禀的声音:“娘娘,万岁爷更衣毕了,召三格格与小公爷过去呢。”
小公爷指的就是法喀,他承袭了遏必隆的一等公爵位,如今身上也有个公爵,京里世交家同辈子弟中没几个比得过的。
没办法,爹死得早。
这种全凭运气的“技术活”,满京城找不出几个比得过法喀的。
皇后于是徐徐起身,带着敏若与法喀往前头去,此时雨势稍歇,正屋里康熙已换了另一件干净的马褂,在屋里来回走动着,见人进来随意摆手免了礼,不等敏若与法喀开口,便道:“该向三格格道声谢,占了你的地方了。本就是微服,你们不必把我当做皇帝,只当我是你们的姐夫就是了。这屋子里好浓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