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且不能独居永寿宫一宫,今生她未来的职业规划与原主前世也没什么区别,这里头的变量就只能在皇后这里。
皇后待着养过病的地方,除了皇后亲妹,等闲嫔妃哪个敢去住?就是永寿宫的格局,日后怕都无人会再更改了。
思及此处,敏若深深看了皇后一眼——恐怕皇后那日在庄子上对她许诺的时候,便已算到了今日这一步,乃至许久之后的许多事。
这一回,往大了说,是皇后在尊荣威严与她之间,选择了她。或者说是选择了钮祜禄·敏若。
原身若是知道,不知会有多欢喜。
皇后笑眼问她:“看我做什么呢?”
“想姐姐怎么会想到搬离坤宁宫退居别宫养病。”敏若将床头几上黄澄澄的蜜桔拿起一个,慢吞吞地剥皮去了白络,皇后听她闲话家常似的语气,也拿不准她猜出多少,便随和地笑道:“这坤宁宫四时八节初一十五的供奉不断,西屋里供着祖宗板日日不断,逢节庆还得大搞祭祀,香火气熏得我头疼,这一二个月都没睡过几个好觉了,不如搬出去,我在永寿宫住了许多年了,那边住着也舒坦……”
她话未说完,清朗的男声接上她这句话:“朕就说这地方住着养病不好,永寿宫反比这头好上许多了,宽敞又阔朗。”
能随意出入内宫的年轻男人还有几个?
敏若忙起身行礼,康熙笑着走了进来,先按住要起身的皇后,方对敏若摆摆手,“你怎么今儿个就进来了?倒也好,你姐姐念你好几日了。”
敏若垂头恭谨道:“家母惦念皇后娘娘的身子,得了谕旨便急忙将奴才从庄子上唤回入宫。”
康熙点点头,没说什么,往床沿上坐了,仔细打量皇后的面色,“果然是惦记的人到身边了,朕怎么瞧着你气色都好看多了。”
“那怕是刚吃完药熏的吧,她进来多久,哪有那么快。”皇后无奈笑道,正赶上迎夏端着茶进来,吩咐道:“别沏茶了,备参茶吧,皇上您等会是回去读书还是看折子?”
想起乾清宫里堆了一桌子罗里吧嗦写满废话的折子,康熙面色好像都灰败了几分,拍拍皇后的手,眼神示意她没事何必说那个呢。
皇后抿唇莞尔,轻声道:“今日事今日毕,总归都是要做的,您还是认了吧。”
敏若在旁看着皇后与康熙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话,觉着他们倒不像夫妻,更像是相处多年的朋友、亲人,有默契,处得平静和气,也给互相留余地。
这种相处方法是很难得的,只是这样相处下去,或许在对方心里会占据很重要的地位,但绝对处不成夫妻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毕竟不是一朵牡丹(此处应该骄傲地昂起头),第一辈子做女大学生的时候也是谈过几次恋爱的,虽然最后都没修成什么正果,在感情上还是有点经验的。
也因为在感情上有过经历,且是在二十一世纪留下的经历,所以直到如今她还保留着对感情的高要求,也从没幻想过能在这种封建王朝找到合心合意的人。
更别提与皇帝谈感情了。
康熙与皇后慢慢说着话,或许他过来本没什么事,只是想在这偌大□□中找一处能喝茶,坐下有人陪他拉几句家常话的地方。敏若极有眼色地起身行礼退下,见到兰芳站在廊下候她,微微垂着头,但背很直,如一棵松柏树,在风中也那样挺拔。
她于是想起秋日里与兰芳一起在庄子的山脚下纵马的时候,又忽然想,明年春末天气暖和时,或许她又可以与兰芳一起在庄子后的山脚下纵马。
这重重宫阙如今困不住她的身体,日后亦困不住她的心,只要人的灵魂是自由,天大地大即可任意驰骋,无论人身在何处。
其实想想,她这也算是提前达成退休目标了,毕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