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和哨兵们消失之后，她看到了友人留给她的信件，毅然地扛起了重任，开始继续维系着“女神”的政治势力，让外界以为女神还没有陨落，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了三十年，才被人们发现。

    妮娜轻轻闭上了眼，脑海里终于把两个梦境串联了起来。

    在特斯黛没有出现的世界线里，“女神”依然存在，它是先祖与无数普通人编造出来的信仰，是保护他们权益的政治象征。

    在那个时空，依然有无数铁先生和先祖这样的人会为了能够平等地活下去而不懈奋斗。

    祖辈与那位金发的超能者为了各自的政治目的，编造出了“黑暗向导”的传说，以此为旗帜鼓舞很多普通人敢于反抗超能者，让他们加入到自己的阵营。

    妮娜此时完全能理解诺雅的心情：

    就算没有黑暗向导，难道那些被压迫的人就不会反抗了吗？

    不是的。

    人只要活着，遭受着不公，就一定会反抗，迟早会反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这是一条充满了血与泪的时间线。

    而特斯黛，是无数个世界线里饱受挫折的诺雅幻想过的，突然降临到黑暗里的启明星。

    或许是某个时刻，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唤，把特斯黛带给了她。

    正是因为特斯黛的出现，铁先生没有死，诺雅所爱的索拉星也没有成为废墟，也不需要经历惨无人道的折磨才换得普通人残喘的生机。

    思索着这一切，妮娜恍然，原来自己对特斯黛第一眼就充满亲切感，并不是偶然。

    她望着那束被夹在相框里的白色百合，想起那时金发少女为她戴上时灿烂的笑容，手指颤抖着抚摸了上去。

    花瓣依然柔软，干净，就如同她们的友谊一样永不褪色。

    真好啊。

    妮娜想，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梦中的诺雅，她都想告诉特斯黛——

    【能够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

    虚空里，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碧茗睁开了眼，与陪伴自己最久的小鸽子告别。

    小胖鸽歪着头，扑棱着翅膀，黑色的豆豆眼静静地看着碧茗。

    碧茗伸出手来，却看见鸽子扑向自己时，也逐渐虚化，变成一滩没有形状的白色物体。

    【宿主，这不是原主的精神兽，而是你自己的。】绿茶系统终于忍不住提醒她。

    碧茗戳了戳软绵绵的白色不明物，然后看着它一点点融化进自己的身体，有种诡异的感觉。

    “不可能吧……它好笨。”

    【呵呵……能把自己的超能力藏那么久，哪里笨了？】

    碧茗不吭声了，如果不是最后唐的牺牲，她可能真的没发现小鸽子才是隐藏boss。

    白鸽，象征着和平，幸福与自由。

    这是碧茗作为大小姐留给这个时空最后的祝福。

    那些与她产生过羁绊的男人们，也被完好无损地送回了联邦时代。

    作为代价，她的精神力荡然无存，连带意识也开始涣散。

    “特斯黛，这应该……算是一个华丽的谢幕吧。”

    “我做到了，让你自始至终……都是人群里最闪耀的中心。”

    碧茗低声呢喃着，告慰这具曾经因为切西娅的光芒而失去一切的不甘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