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沈厌凤眼一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你报官吧。”
张辟听着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话,头都不敢抬,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埋进地里。
她看不懂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感觉气氛怪异极了——在她看来,依这两人说话的熟稔程度,应当是熟识;可再细听他们对话的内容,关系实在算不上好。
但若说关系不好吧,三更半夜,沈总使居然不声不响地进了她们家小姐的院子,小姐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两人大半夜的在院子里下起了棋。
张辟正恐慌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什么私密,常意已经不再和沈厌呛声,站起来理了理行头。
她和沈厌还没好到半夜睡不着一起下棋的程度,她找沈厌当然是有正事要做。
“走吧。”常意实在不想跟这个小心眼的臭棋篓子再消磨时间。
两人戴上斗笠,并肩走出院子,常意想起什么,回头对张辟吩咐。
“看着院子,别让其他人进来。如果有人问......”
“奴婢知道怎么说。”
张辟难得机灵,连忙应声,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去。
常意在女子里不算矮,沈厌身量却在男子里都过于优越,稍稍落后半步,便把常意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半点也看不见了。
他们俩去做见不得光的事,自然不能坐着马车去,沈厌只骑了一匹马来。
沈厌长腿一跨上了马,居高临下地和常意对视了一眼。
她的身子骨没工具或是旁人帮忙很难上马,沈厌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她今晚有求于人......
常意似笑非笑地说道:“劳烦沈总使了。”
沈厌这才纡尊降贵地俯下身,横揽过她腰间,单手把她提溜到了马鞍上。
常意和他认识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
沈厌把她脸对着自己这边,解下鹤氅盖在她头上,鹤氅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包住,他的躯体和披风间自然围成一个小小的空间,一丝风也透不进去,里面只有他披风上沾染的一点淡淡崖柏香气。
娴熟地做完这些,沈厌一拉缰绳,双腿力挟。
黑色骏马一跃而起,长长嘶鸣一声,在官道上飞驰而过。
沈厌的身体和他的人一样硬邦邦的,全身上下没一点温软模样,常意在他怀里,被他那身紧实的肌肉硌得生疼。
常意没矫情地嫌弃,只是沈厌个子太高了,她要是趴在他胸前,除了他衣领上的刺绣外,什么也看不见。
她双手攀着沈厌的胳膊,借力把脑袋探出来看路。
沈厌空出一只手压在她脑袋上,微微施力把她按回去。
“过了常宁街,再往北去几里就到了。”常意抬头对他说,淮阴侯带她来过一次,她在路上就暗自记下了路线。
沈厌没回她,常意却知道他已经听见了,不再说话。
片刻,沈厌勒停缰绳,在一座孤坟边停下。
常意把鹤氅搭在马背上,翻身下马,走上前。
“这就是我娘的墓,往下挖六七尺左右就行了。”
既然都已经被皇帝逼着来帮忙了,沈厌也不跟她再犟嘴,干脆地走到墓前,示意她退到一边去。
“你不用铁锹之类的吗?”常意退到他身后,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用铁锹慢慢挖。”
沈厌瞥她,示意她要么自己动手,要么少废话。
夜深人静,乌鸦的啼叫伴随着眼前的孤坟,透露着丝丝诡异的气息。
他们俩都是尸山血海里摸爬打滚起来的,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没有一点害怕的模样。
两人相看一眼,沈厌抽出长剑,寒光闪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