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那个士兵正是付公子。
当时来规劝的县令,便是雁雄一力提拔的范石溪。
眼见付公子人头落地,范石溪吓得人都凉了,连夜写了密函送入京中……
付文山儿子不少,但最疼爱的便是那个嫡子,原本想着出去转一圈换个履历,回来也好提拔,怎料竟是阴阳相隔!
付文山的愤怒可想而知。
其实马冰之前并未见过付文山,但刚来开封的头三个月,她得空就在街上逛,又有张抱月的暗中协助,早就将朝中一干大员和目标任务的模样刻在心里。
当今登基后,付文山就从兵部要职被调入礼部,如今只任着一个不轻不重的小官儿。
马冰的胳膊撑在窗台上,看着付文山的轿子沿街一路疾走,拐入右前方一个街口后,终于被房屋遮住了。
她抬眼,顺着那接道延伸的方向看去。
越往前越是开封权力的中心,坐落在那里的除了皇城和六部各衙门,便是一众皇亲国戚们的府邸。
例如曾经的顺王府,宁德长公主的公主府,还有……肃亲王府。
却说付文山急匆匆到了肃亲王府,心腹提前小跑几步递了帖子。
肃亲王府的门子见了,径直开门,“大人请入内稍候片刻,容小人前去通报。”
轿帘一掀,付文山从轿内迈出,朝那门子点点头,“有劳。”
他是武官出身,但若真论起来,其实并未上过战场,不过有个好爹,又娶了一个好老婆,这才扶摇直上。
故而这位兵部出身的前任武官清隽纤长,看上去竟十分文气。
不多时,有人来迎了付文山进去。
入秋了,满地黄叶堆积,枯蝶伴秋雨齐飞,原本繁华一时的肃亲王府竟也显出几分寥落。
肃亲王还在那座水榭内看歌舞,只是水榭内的火炉加到了四个,两侧风来的方向也挂了厚重的毛毡。
付文山见了礼,先不急着说话,只问肃亲王贵体如何。
田嵩本就多疑胆小,中了药后病症沉重,又听说女儿身故的噩耗,病体沉疴,如今已是下不来床了。
但肃亲王素来胆大妄为,症状本就较田嵩轻不少,他又是个狠人,见府里的两个太医治不好,竟直接从外面拉游方郎中来用了虎狼之药,虽伤了身子,却也勘勘压制住幻象。
如今虽是消瘦,竟也慢慢恢复了些许精神。
大病一场后,肃亲王越发没了耐性,当即揉着太阳穴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前头的病虽好得差不多,可到底用药太过刚猛,他又添了一个头疼的症候,随便一点动静,脑仁儿就突突的。
付文山忙将声音放得又轻又柔,“王爷,咱们的几个铺子被人盯上了。”
肃亲王懒得睁眼,“哪几个?”
他的产业太多,有先帝赏的,自己置办的,儿女和下头的官员孝敬的……不然,还真以为要靠那点亲王俸禄养活一大家子人吗?
付文山低声数了几个,还没数完,就见肃亲王猛地张开眼睛,眼底猛地喷出怒火,“谁这么大的胆子!”
付文山说的那几个铺子,有酒楼,有饭庄,还有青楼和古玩铺子,明面上做的是寻常生意,实则多的见不得人的买卖。
譬如那古玩铺子,所谓古玩,也不过人定的,有人随便拿点狗爬字来,掌柜的硬说是绝世佳作,非要以两万两银子收购,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么一来一去,许多赃款就此洗白了。
自从先帝驾崩,肃亲王也着实命下头的人谨慎,一应假账都做得完美,怎么可能被盯上?
付文山凑近了,“下官留心观察几天,似乎是小侯爷动的手。”
京中能被所有人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