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戾气可不好
自然,谁愿意挨着凶神恶煞的人。”坤仪晃着小腿嘀咕。
外头跟着的夜半突然笑了一声。
这位殿下许是不知道,她身边坐着的那位正是全上清司最凶神恶煞的人,就连以蛮力著称的朱厌朱主事,在他面前也不敢大声说话。
冷血、残忍、毫无人性,这些都是昱清侯爷多年给人留下的印象。
然而现在,车里的聂衍僵硬了半晌,竟是放软了眉目,淡淡地“嗯”了一声:“殿下说得有理。”
夜半没忍住又笑了一声,但只一声,不大,他很快就惜命地收了声,一本正经地护送马车到了国舅府。
然而,聂衍下车的时候,还是和善地看了他一眼:“小厮刷的马果真不如你刷的仔细干净,今日回去,车前这四匹马全交给你了。”
夜半:“……”
国舅府尚未挂白幡,大抵是事出突然,整个府邸还正陷在一片恐慌和愤怒当中,国舅张桐郎红着眼坐在前堂,面前站的正是上清司四司主事朱厌。
聂衍和坤仪进去的时候,张桐郎一个景泰蓝的茶杯正好砸在朱厌的脚下:“皇室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上清司,盛京上下也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上清司,你们就是这样渎职的!”
朱厌力气大,脾气也大,虽是有过在先,但这人欺人太甚,他便沉了脸:“吾辈斩妖除魔之责乃是天所赐,不是皇家所赐,更不是你所赐,你责我便罢,但我上清司不欠谁的。”
“好哇,好!今上掏心掏肺,就养出你们这群趾高气昂的废物。”张桐郎大怒,起身就要喊人备马,却听得小厮禀告,抬眼往外看。
坤仪和聂衍并肩而入,一个神色轻松四处打量,一个面沉如水,直直与他的眼睛对上。
张桐郎一顿,眼眸微眯,坐回了太师椅里:“哪阵风把昱清侯和坤仪公主给吹来了。府上有白事,且恕我招待不周。”
“无妨。”坤仪大方地在他主位一侧坐下,抬手给了一个白封:“国舅爷节哀。”
张桐郎没接,只由她放在桌上,怔顿了片刻之后,眼里突然涌上泪:“我那小儿是他娘拼了命生下来的,刚两个月。”
屋子里四处都响起了隐隐的哭声,气氛压抑。
聂衍查看了搁在一边的遗物,皱眉:“昨夜上清司就算不曾巡逻到这条街,四处理应也布有法阵,这孟极是怎么闯进来的?”
“这便要问朱主事了。”张桐郎恨恨地看向朱厌,后者有些怵地看了聂衍一眼,闷声道,“昨日黄昏,我醉酒策马,路过国舅府附近,撞坏了后院墙边布着的一道法阵……”
迎着聂衍越来越凌厉的眼神,朱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已经回司里领过罚了。”
“你皮糙肉厚,就算领二十鞭子的罚,也还能站在这里同老夫拌嘴。”张桐郎闷喘一口气,眼里猩红更甚,“可我那小儿,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扶着把手站起身:“正好坤仪殿下也过来了,就替老夫做个见证,今日之事,老夫要问陛下讨个公道。”
坤仪托着下巴听着,一开始觉得似乎是上清司理亏,但仔细一想又不对。
法阵被破坏的动静极大,她当日踩破上清司的法阵,聂衍就立马追出来了。这国舅府定然是养着道人的,缘何黄昏撞破的法阵,到夜晚都无人修补镇守?
瞧着张桐郎已经起身往外走,坤仪轻轻勾了勾聂衍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你得罪他啦?”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聂衍想了想,轻声道:“或许吧。”
在上阳宫的结界里,他就与他交过一次手,这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国舅爷,身手倒是灵活,就是如坤仪所说,戾气重了些,瞧着就不讨喜。
他原以为张桐郎和皇后是一条心,但就之前的事看来,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