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

    杜维收回了目光，他的身后是心理咨询诊所内部，杂乱无章，垃圾散落，墙壁开裂。

    无数的黑色丝线游离在其中，宛如活物一般。

    在他的设想中，这些丝线是就是钓鱼的线，而他自己就是那个诱饵，一个能引诱魔神们的诱饵，前提是他找到“鱼竿”。

    只有那样，他才能把魔神们给钓到梦里，交给不凋零之花吞食。

    不过，现阶段的不凋零之花，肯定是弄不死一个只存在于概念上的魔神。

    它还很幼小。

    需要杜维这个园丁的精心呵护。

    “现在，我的底牌又多了一张。”

    杜维默默说了一句，他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信息已经探查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再继续待着。

    他最近实在是太累，需要时间来修整。

    另外，骗人披甲成神，好坑死魔神的计划，也得想一想具体的操作流程。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拉默的危机，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它是魔神之一，既然已经开始动手，说明有魔神们和他的战斗，已经拉开帷幕。

    按照其他人的说法，以及杜维得知的信息推断，循环在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而他否定了循环。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博弈。

    ……

    夜色下，一辆迈凯伦GT缓缓驶离了心理咨询诊所，沿着修整后的马路离开了北布鲁克区，向着市中心赶去。

    过了许久。

    纽约夜空的月亮高高悬挂，忽然，一片乌云飘了过来，使得心理咨询诊所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二楼的窗户口。

    细密的黑色丝线在蠕动。

    它们汇聚在一起，隐隐形成了一个人形轮廓。

    曾经，早以死去的汉尼拔进入过心理咨询诊所，恰恰那时候，杜维正在梦中对付恶魔修女。

    拉默之钟暴走过一次。

    它做了什么，而后汉尼拔进入心理咨询诊所以后，便看到了安娜贝尔的虚影，以及另一个由黑色丝线组成的模糊轮廓。

    那个轮廓恰恰和杜维一模一样，只是身体却由黑色丝线组成。

    再后来杜维回到现实，拉默之钟便再也没有把那个黑杜维再次弄出来。

    但现在……

    它出现了。

    而且似乎一直待在心理咨询诊所。

    黑暗中。

    丝线组成的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从四肢，到面孔，再到衣着，都完美复刻出了一个杜维。

    这个杜维没有丝毫表情。

    一双眼睛，漆黑冷淡。

    姑且称它为黑杜维。

    和黑杜维比起来，现在失去原本双目的杜维，反而更像是假的。

    黑杜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它穿着一身西装。

    那是曾经艾利克斯送给杜维的第二份礼物，并且它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名表，那也是艾利克斯送的。

    似乎犹豫了一下。

    它转了个身，再走进屋内的时候，身上的衣着已经变成了风衣，其款式和杜维现在穿着的一模一样。

    “还不够像他。”

    黑杜维的语气异常平静，和过去的杜维如出一辙。

    而且。

    它竟然会说话。

    再走到二楼卧室门口的时候。

    它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再一拉开，里面是一片黑暗。

    只是。

    当黑杜维一只脚走进去的时候，那黑暗完全退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间完整无缺，和最早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的心理咨询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