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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里,魏思言着急的满头大汗,跑上跑下给温南书取药缴费缝针,又带着满脸苍白却始终一言不发的温南书打了破伤风针,因为伸出来铁棍是L型的支架,又切面削了角,伤口伤的很深却不是很长,只缝了两针,最后额头贴了纱布又缠了一圈绷带。
从来医院,到处理完伤口,温南书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惨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脸色比头上的包着的纱布还要白,他纤瘦脖颈里的血迹医生没给清理干净,深深浅浅蜿蜒一块块的斑驳,看起来狼狈又脏。
魏思言往上拢了一下温南书的外套,却发现这块毛呢料子触手的质感实在廉价的不像样,单薄的领子连型都没有,根本遮挡不住什么。
“出什么事了?”魏思言问。
温南书徐徐睁着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酝酿了许久,他终于做了一个把他全部灵魂都掏空了的决定。
“思言,我想结束了。”
温南书婉拒了魏思言说先去他家凑活一晚的提议,跟魏思言说他把他送到裴家就行。
车窗外,圣诞节的氛围很浓厚,广场中央巨大的圣诞树有三四米高,被灯光和巨型礼物装点的灿烂缤纷的不像话,街边很多在寒冬里依然甜蜜手牵手依偎在一起回家的小情侣。
或许是终于决定要结束了,温南书脑袋里突然恍然而过他第一次见裴煜的那年。
那年温南书只有十六岁,他作为被裴氏资助的孩子里成绩最优异的,被选为裴氏慈善教育基金下的资助成功的学生代表,参加裴氏在洲际酒店举办的广邀媒体的慈善晚宴。
温南书他们被塞了写好的感谢词,排练了一首表达感谢的歌曲上台演唱,感谢裴氏无私的援手让他们这群孩子能够读上书、改变命运。
温南书在台上局促的唱着,台下面黑漆漆的长枪短炮对着他们的脸猛拍、媒体们不停歇的曝光拍摄让他紧张到脸色发白手心冒汗,等终于唱完了,他去趟了洗手间的回来坐到位置上。
奢丽华贵的水晶吊灯流光溢彩。
他看到台上一身纯白色西装弹钢琴的裴煜。
那时的裴煜只有十四岁,温南书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光彩夺目到摄人心魄的人,他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地盖过全场光芒,面对台下一众聚光灯不停的闪烁聚焦也毫不怯场,让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追随在优雅弹琴的少年身上。
风度翩翩优雅贵气的裴煜坐在价值连城的钢琴前,沉醉在琴声中的侧脸像是天地间最纯净的一捧冰雪雕琢出来的,他指尖下流转的音符更是醇厚悦耳的琴声悠扬。
一曲结束,谢幕致谢的少年裴煜似乎无意间向这边望过来,浅琥珀色的眼眸在灯束聚拢下像是融化了朝阳生辉的金色,让十六年在贫困窟里浑身都满身落满灰尘与贫苦的温南书在那一刹那甚至都不敢呼吸了,他怕弄脏了裴煜。
魏思言把车听在裴宅门口,给温南书说就当这场病就是老天给你提醒,让你有一次重来的机会,要是真的决定了离婚,他一定支持他,具体财产怎么分割,还有离婚协议的草拟他都可以请朋友帮助他。
温南书的脸色比在医院时缓过一些,他跟魏思言说谢谢,又拿上魏思言放在副驾前面的一顶黑色棒球棒,问他能不能把这顶帽子借给他。
魏思言说你挡还什么,你就该让裴家那帮畜生看看他们把你欺负成什么样了,不让他分出一半家产大出血绝不善罢甘休,最后跟温南书说有事给他打电话。
温南书回去的时候裴煜还没回来,卧室里,温南书拖了一个行李箱出来,行李箱上已经落了不少灰,就已经能看出来他已经多久没有出过需要收拾行李的远门了。
温南书只收拾了几件厚衣服,他的衣服本来就少,近来可能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