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变故
在温嵇奉太子教令前往河东,向郑氏一众余党,传达赦免旨意的时候。成帝另外三子也抵达了长安,同时来得还有分封在外的宗室亲王。
因着成帝在立政殿养病的缘故,特命太子桓俶和大殿下桓儇在武德殿设宴款待二人。之后再行拜见。
武德殿内明灯灼灼,彩衣云鬓的宫女穿行于其中,殿角的金狻猊香炉往外散着虚虚渺渺的香气。瑞脑香熏得人有些迷茫。
暂代中书令的他,可借服着紫。坐在殿中最显眼的位置,与身边同僚寒暄。偶尔有几人特意走过来朝他拱手贺喜,巴结意味分明。
他捻动着腕上紫檀佛珠,低哂一声。位极人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似乎唯有一事难平。
思绪浮动着。耳边传来几声争辩,言语间提及大殿下三字,最后一词是行事跋扈。他掀眼不悦地望了过去。
他知道这些人皆是畏惧,阿妩得势,会不会对他们不利。毕竟阿妩可是被武帝挑中的继承人。
正想着如何开口训斥时,门口传来内侍的高唱声。
一身柘黄襕袍的桓俶在太子仪仗的簇拥下缓缓而来,落后他一步的是一身深紫外衫,郁金襦裙的阿妩。
在满殿明灯灼灼下,两人皆叫人难移目。
若说太子是龙章凤姿,那么人群中阿妩则是最耀眼的存在,那一刻仿佛天地都在她面失了色。或许她着帝王冕服,登上御座,会比桓俶更好?
桓俶高居上首,桓儇坐于御榻左边。只比御座矮了一阶。他余光扫向四周,捕捉到不少人都脸色微变。
众人山呼千岁。
声音落下时,内侍高唱声再度响起。
只见桓璘和桓毓,搀扶着老态龙钟的成帝缓缓而来。桓峤蹙眉跟在他们后面,也是一脸担忧。
他脸色骤变,仓惶看向阿妩。
「看来诸位弟弟是十分挂念父皇,父皇尚在病中就把人带来。」阿妩起身施然走向成帝他们,语气里掺了几分责怪,「这三月春寒人最容易病。父皇身子本就不好,这要是再病了怎么办?」
长姐地位尊崇,代替长兄训斥幼弟也算不上罕事。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桓毓听着阿妩的话,脸上微变,正欲开口时,阿妩却握住了成帝的手。满脸关切地看着成帝。
「不过父皇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多穿件衣裳。」说罢阿妩伸手替成帝拢了拢滑下的披帛,语调柔和,「女儿扶您过去,诸位弟弟和皇叔也快些归座吧。」
阿妩话音一落,座上的桓俶也走下来。和她一左一右搀扶着成帝走向御座,二人分坐御两侧。
「开宴。」内侍唱道。
宴上觥筹交错,恭祝声不绝于耳。群臣互相举觞敬君王,敬上位者,敬同僚。彩衣宫女衣袂飘飘,裙间璎珞环佩相撞在一块,叮当作响。
….
他抬头看向阿妩。只见阿妩目光如炬地盯着桓璘等人,唇角浮了抹讥诮笑意。又移目看向成帝,成帝寒霜满面,似乎随时都要怒起斥之。
虽然如今成帝尚且还是皇帝,但是权力中心早已偏离。群臣哪里还会去管这位年迈的地帝王,他们可不能得罪新君。
「皇姐,弟弟有句话想问皇姐。」桓璘举杯看向阿妩,「不知皇姐能不能解惑。」
「等宴散了吧。」阿妩淡淡道。
宴仍在继续,但是成帝突然起身。一脸愤恨地望向阿妩,手里拿了个玉盘。深吸口气狠狠朝阿妩丢了过去。
玉盘砸在阿妩额上,「哐当」一声,盘子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歌舞在此刻皆停,群臣面面相觑。似乎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
的事情。
「孽女,你这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