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后院。
赵羲姮瞧见一座富丽堂皇的院子上了锁,以为卫澧又要从哪儿摸出把钥匙来,却没想到他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
那锁晃晃荡荡变了形掉下来。
她摸摸自己的小身板,估计是没有这把锁坚固的,卫澧要真相弄死她,不用做别的,只照她胸口踢一脚就成了。
“这地儿是镇北王为一个女人修的,但那女人还没住进来就逃婚了,院子一直留着,没住过人。听说是个什么正经氏族的娘子。”卫澧像是在解释什么。
赵羲姮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我我也不想住进来。”
“为啥?”卫澧顺脚又踢开了一扇门,发现不是要找的地方,转身去踢隔壁的门。
“镇北王不是少年就和他王妃结缡了吗?只有正经夫妻才能写在一张户簿上,作为一家的两个主人于官府登记造册。
那姑娘也是名门世族,恐怕也不乐意给人做妾。就算镇北王在一众姬妾中最喜欢她又如何?对她太好那叫宠妾灭妻。正经氏族谁瞧得起妾室?对宠妾灭妻的举止更是不齿,你让她从自己不齿的人变成那样的人,实在难为她。”
赵羲姮发现卫澧当真是不懂这些事情的,于是跟他细细讲道。
就算是在皇宫里,一个妃子哪怕坐到了仅此皇后之下的夫人之位,众人眼里,也不过妾室尔尔。
现如今天下分崩,倾轧不止,人人为图一时欢愉,哪还会顾得上规矩礼法,因此宠妾灭妻案例生动不息。
正妻都是明媒正娶来的,谁想被妾室压一头?
所以如今大周不仅局势乱,各地诸侯的内院也乱,妾室与正妻,说不上谁更可怜。
卫澧若有所思点点头,忽然搂进了赵羲姮的腰,拍拍她的脑袋,凑近了说,“你放心,我就你一个。”
他看着赵羲姮的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大,忍不住笑出声,深夜里显得阴森过头。
“忘了告诉你,大概现在不咸所有人,都知道敬城公主赵羲姮,是我的妻了。赵羲姮,现在你走到哪儿,都要和我的名字绑在一起。”
青草在赵羲姮的心里铺天盖地。
她一时间说不出来话,也不敢张嘴,怕一张嘴就是骂人的话。
赵羲姮只觉得过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卫澧歪头,“你不做我媳妇儿,我凭什么留着你?正如你说得,妾不过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玩物,不配同我的名字挂钩。你若是给我做妾,那便舍弃了家世名姓,人称你一声卫澧府中的赵氏。”
只想到这样的场景,赵羲姮就觉得心中一寒,她耶娘费尽心思给她取名继姓,到头来人只称一声赵氏,她当真觉得恶心透顶,尊严尽数被揭开了。
当日被卫澧强掳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要被迫委身,但却没这么往细里想。
卫澧是想折辱赵羲姮,把她的名字同自己粘在一起,撕都撕不开,按到和自己一样的泥地里来。但让她做妾,算什么姓名相连?赵羲姮做他妻子,旁人会说,赵羲姮是卫澧那狗贼的媳妇儿。
你看,他是狗贼,赵羲姮是狗贼他媳妇儿,跟着他一起声名狼藉。
人人都喜欢赵羲姮,他倒是想知道,那些人知道赵羲姮同他绑在一起后,还能喜欢得起来吗?
卫澧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地方——一间宽广的卧房,件件齐全。
他将灯点上,好家伙,灯台都是黄金做的,可见那镇北王当时真是爱极了那个小娘子。
“啧。”卫澧觉得镇北王他媳妇真可怜,恐怕她房间里都没这么奢靡。
赵羲姮揣着袖子坐在一边的胡床上,看着逐渐亮起的房间,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在平州待了几天,也会揣袖子了,这样的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