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畹花(二)
隐蔽,悄悄又启了夹层,将她的脚纳进去,褪去了她的鞋袜。
舒芙的心高高提起,生怕他耍什么她无法拒绝的花样。谁知只是足踝一凉,少年修长的手覆上来,轻柔地就着药膏给她按揉。
占摇光躺在夹层里,光线十分黯淡,只有木板间细小的罅隙透露出丝丝亮来。
就借着这两分光亮,占摇光窥探起她的足,脚趾洁白圆润,泛起浅浅粉晕,又美又乖。
她怎么哪里都好看呀。
占摇光有些羞赧。
他伸出指头,在她纤细光洁的小腿上写了几个字:别动,给你擦药。
上头的舒芙却被小腿处的温度搔弄得腿麻且软,有种陌生的感觉传遍四肢,同时心中腹诽:明明会写大历字,互道姓名那天却为什么在她手心写南疆字来捉弄她。
马车隐隐甸甸地行进,人声渐渐鼎沸,正是行到了西市。
舒芙足踝上的药膏已经被他按摩得吸收良好,占摇光正想给她穿好鞋袜,忽然听见少女清亮的嗓音响起:“阿笺,帮我留意一下卖冰糖山楂果的货郎,若见了便替我买一串,用糯纸裹好放进油纸袋里给我送进来。”
冰糖山楂果向来是长安里垂髫小儿最爱的零嘴,西市又是长安最阜盛繁华的地段,寻到冰糖山楂果自不是什么难事。
阿笺很快便找到一扛着硕大草靶子的老翁,自他手里买下山楂果后,从门缝递了进来。
与山楂果同来的还有阿笺的询问:“我记得姑娘素日不常吃这个的,莫不是今天馋虫起了。”
这正是占摇光想问的。
上回从第一楼带的冰糖山楂果舒芙一粒也没吃,全部便宜了他,显而易见她并不爱这一口,现在却不惜停下马车数息只为买得这么一串。
莫不是和给他的一样,她还要为别的什么人带去么?
少年心里别扭地泛起酸涩来。
而舒芙偏偏又往他心口再捅上一刀,她一边寻了个长方的木匣子将山楂串放进去,一边抿着甜丝丝的笑意道:
“我确实不爱吃这个,可我上次离开香积寺的时候答应了存慧小师傅,说下次再去香积寺必然为他带去冰糖山楂果,让他尝尝鲜。”
占摇光立时脑补出一个清瘦雅致的少年僧侣形象。
他酸溜溜地猜,大概是有些文气在身上,兴许还长得颇有两分清秀。
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秃驴能比他好看么?
她前几日还亲了他,今日就要给别的少年郎送东西了!
她怎么能如此的三心二意!
占摇光愤愤难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