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真,不是她苦守多年,终于等到他肯回头。
而是她孤独地迷失在黑夜时,抬眼便见到他一往无前地朝她跑来,带着他曾经缺失的少年热忱,携着她需要的光亮,以及,由那些多一点组成的,足以让她感受到平衡的爱意。
热忱、光亮与爱意汇聚在一起,铺满她来时那段坎坷的路,亲吻她满目疮痍的伤。
秦见月抬起湿透的眼,看向天际,站在那一轮高悬的月亮底下,她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程榆礼接得很快。
她尽量克制了一番情绪,说道:“你妈妈来找我了。”
他声音平静,问道:“她说什么?”
秦见月的喉咙口哽着,一时发不出声,她没有回答,“先不要说这个……”
再开口已然潸然泪下,一字一顿说道:“程榆礼,我看到月亮了。你说过,抬头看见月亮的时候,你就会来见我。还算数吗?”
那头的人闻声,也稍稍顿了下,“当然。”
她哽咽着:“那你现在来接我,我想回家了。”
……
秦见月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邮筒旁边等候了多久,信被她翻来覆去地看,直到眼睛潮湿得擦不干。
程榆礼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肿的,身上穿着在家里的轻便宽大的t恤,秦见月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被人抱起来放进车里。
而后就一直这样被人紧紧抱着。
她在他怀里克制不住抽抽搭搭,程榆礼的吻落在她颊上的泪水上,见她流泪,不无心疼。轻轻握住她手中的信封,想替她放到旁边。
秦见月不撒手。
于是他便随她这么固执地捏着。
回到山脚下的合院。因为程榆礼常回来清理,家中很干净,像是一直有人居住。尤其是最近,他来得格外勤,像是早就在候着什么。
秦见月是被抱进家门的,她搂着程榆礼的肩,闻到家中熟悉的甘甜气味。
她不像他这样妥帖,自离婚后没有再来过侧舟山。这类似果香的气味,这叠放整齐的物品,壁龛里他喜欢玩的香炉,一切如故,像她从未远离。
秦见月在家里环视一周,和他们新婚乍到时没有区别。
刚刚收回去的泪又汹涌溢出。
她今晚有点泪失禁了。
人被放在沙发上,秦见月还在哭。头顶有冷风与灯光,一团团纸巾被覆在脸上。
泪眼朦胧里,看见他穿一身熨帖齐整的正装,大概是工作刚忙完——也或许没有忙完就赶过来了。模模糊糊一道影子都如此光风霁月,引人遐想。
而这样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人,此刻却贴心地在动手轻揉她发肿的眼皮。
程榆礼的指腹是暖的,体温连同着他的心跳与脉搏。
秦见月急迫而略带气愤地说:“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都不哭了。你,你好过分……我……”
程榆礼搂着她哄,缓一缓她的情绪:“不着急,慢慢说。”
本以为等来她如数家珍对他的错事一一奚落,没想到秦见月开口却是:“我让你唱歌,你不唱,你……好了,我不叫你唱,你倒是挺起劲的……我就觉得,你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程榆礼失笑,不住点头说:“是,是,我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还笑呢。”她掀起肿肿的眼皮,伤心看她,“你说你是不是混蛋。”
他丝毫也不辩解:“我是混蛋。我是。”
“嗯,还有就是,你真的很迟钝!你都看不出来我喜欢你,我们结婚那么久你都看不出来,好笨啊!”
他好脾气笑着:“嗯,这个也怪我——还有吗?”
“还有,还有,还有你真的……”她讲着讲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