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的,我们老板说他不懂做衣裳,倒不如请叶老板继续管理,他才能稳赚不赔,还省心省事。」钱掌柜笑了笑,说:「你以后经常和我们老板接触就会知道了,老板他性子懒散,平时只爱在月底数一数钱,经营管理他很少插手。」
叶绫舞微微提高声音,说:「可是,我是女的。」
就因为她是女的,她无法正当继承父亲的家业,连她自己的家人都容忍不了,怎么会有人肯聘请她?
「那又如何?」钱掌柜用手捻着胡子,有些不以为然,说:「咱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如何赚钱盈利,能赚到银子的就是高手,银子可不分男女。」
叶绫舞的本事如何,钱掌柜被应聘到当舖的这一年也看得清清楚楚,从一开始的惊奇、不屑一顾,到后来的惊叹,再到现在的颇为推崇,他用的都是生意人的眼光,而不是世俗的以男女论成败。
也因此,钱掌柜对吴庸的决定极力赞同,现在的绮绣阁就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鳮,买下来好好养着,赚多少不好说,却一定不会赔本的。
叶绫舞也有些心动,这几年她抛头露面打理绮绣阁,吃了许多苦是真的,但是也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不再被拘束在家宅内。窝在家里,生孩子、洗衣、做饭是一生;出门在外,打点生意、纵横商界也是一生。
哪一个更精采,谁都能分得清吧?
当然,也有不少女子乐意做个被男人养在内宅的米虫,并以此为荣。
但叶绫舞不是,她知道那种女人的幸福都被男人捏在手心里,想让她快乐就快乐,想让她痛苦就能轻易折磨死她。
叶绫舞见识过了外面的世界,自然不想再做一个挨打不能还手的弱者。
她想自己撑起属于自己的这片天空,自己争取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因为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叶绫舞说:「我再想想,明天给你答覆。」
钱掌柜笑说:「这个不急,毕竟是件大事,叶老板是该好好想想。不过,我们老板还有个不情之请……」
如果说收购绮绣阁,以及聘用叶绫舞继续经营是钱掌柜乐见其成的事,那么接下来这件事他就很不赞成了。
叶绫舞有点疑惑地问:「什么事?」
钱掌柜说:「我们老板很是心仪叶老板,想要向你求亲。」
叶绫舞震惊到无语。
钱掌柜也很无语,他是很反对这桩亲事的,老板又不是缺少衣食过不下去,人又长得高大挺拔,称得上一表人才,为什么要屈就商人之女呢?
叶绫舞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幽幽地说:「我曾答应过先父,不嫁人,只招赘,必须替叶家留下传承的香火。」
钱掌柜也幽幽地回答:「我们老板也说了,他不介意入赘。」
叶绫舞多少知道吴庸一些背景,因为吴庸去年曾闹出过一件大事,轰动整个京城。
吴家世居京城,以经商为业,先是做点小买卖猢口,后来盘下小店面卖点杂货,到了吴庸的父亲吴元痕这一辈,已经积下不小的家产和不错的人脉,于是吴元痕就在东区繁华地段买下了一栋二层小楼做店舖,做起了典当的生意。
吴元痕早些年就吴庸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宠着惯着,让他养成了一副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脾性,平日只知道招猫逗狗,与一众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