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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海东青洗澡时,专注地看着他们的儿子的神情。
“不一样。”张慕注视李庆成,缓缓道:“小时候,我看到我娘欺负我爹,拎着他的耳朵又打又骂,我想的是那样。而你,你无论让我做什么,都是在赏我的,你待我好时,心里在想‘哑巴忠心,所以我得对他好些,赏他些’。”
李庆成的声音轻而无情,带着些难以置信,像在听一个笑话:“但我不是你的东西,慕哥。你太贪心了。”
“你嫌弃我。”张慕说:“从前你说你不嫌弃我的时候,都是假的,所以我不想喝。”
李庆成静了很久,他忽然就后悔了,早知不该与张慕提及这个,本以为能说动张慕,未料他竟以这简单的几句话,千百倍地回击了他。
“你的小舅很难过。”张慕说:“你没把他当人。”
李庆成道:“我也没把你当人,对不?没把任何人当人。”
张慕沉默了。
李庆成道:“滚吧你,别让我再看到你。”
张慕说:“去哪里。”
李庆成道:“随便去哪里,就算以后我败了,也用不着你了。”
张慕的语气冷漠而无情:“那么我的事完了,你可以赐我死。”
又一阵漫长的静谧,李庆成看着张慕,忽然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他似是第一次认识他,过往的张慕的印象,在他的脑海中由无数奇怪的表现重合起来,李庆成忍不住重新从头到脚的打量他。
李庆成彻底输了,他不得不退让,他甚至说不清楚是什么打败了他,是张慕的话?不是。那是什么?就连李庆成现在也对自己以往所想的产生了一刹那的动摇。
臣子为君效忠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这侍卫究竟想要什么?
李庆成道:“慕哥,是我错了,我会好好想想。”
张慕点了点头,至此,他们仿佛变得更陌生了,然而李庆成又隐约觉得,他们互相之间打开了一扇门,仿佛张慕朝着他走了一步。
但李庆成还站在原地,不知是否该上前去。
“那么,你以后还会为我做事么?”李庆成说。
“你说。”张慕道:“我就去做。”
李庆成点了点头,漫长的午后,他们没有再作任何交谈,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的夏天,李庆成在殿内读书,张慕在殿外站着的时光。
光阴流转,一眨眼便是许多年,李庆成终于明白了当年的张慕,不是来当侍卫的。
这名心里和脸上都带着无法磨灭的伤痕,背着一把三尺长九寸的大刀,身材颀长的少年,是来照顾他的。
他只是前来寻找李谋,讨一件许多年前便得过许诺的东西,讨他的李庆成。
那时李庆成还小,于是张慕便守在殿外,耐心地等候他长大,像在养一只以后会陪伴他一生的鹰,一位对彼此毕生不渝的伙伴。
然而李庆成知道得太晚了。
“什么都做?”李庆成道。
张慕答:“为你杀人,帮你办事,做;夏天捐风,冬天暖床不做,讲故事不做;为你带兵,做;陪你高兴,陪你难过不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