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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明早再说。”
谢慧齐这一天也没过问他,但夫妻这么多年,他情绪有什么波动,她只是稍微瞄一眼就能察觉得出,知道他这时心里肯定有事,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靠在了他怀里,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还是现在跟我说说罢。”
今晚跟明早是不一样的。
明早他说的话是他想清楚了的,现在的话,则是两个人商量出来的,这份量是不一样的。
“你要是想说的话,”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扬了扬嘴角,“不说过了这村可没那店了。”
齐君昀笑了笑,把吻落在了她的发顶,沉吟了一会才道,“京中那批守城者,也不知能支撑多久。”
“再少也有个四五年罢?”明白他话中之意的谢慧齐淡淡道。
京城他最后安置的那批人家世背景都不是特别大,与京中大族都是无过多牵系,其背后也不乏支持,当中不凡清贵之家出身,短时间不会穷到要贪腐,而权色之心也需一个过程累积才能到伸手的地步,所以就算有人会起异心,忠心与被赏识之恩也能让他们坚持个四五年不倒戈罢?
“嗯。”
谢慧齐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说话,睡意也慢慢地褪了,转过头看他,“担心?”
齐君昀笑了笑。
只一眼,谢慧齐就别过了脸,不想再看他那张苍凉的脸。
齐君昀抱着怀里老妻淡淡道,“回不去了。”
担心又如何?他是对是错都已不打算回头。
他自知牙牙学语就开始就把大忻天下烙入脑子,祖父亲自教导他何谓君,何谓臣,何谓治国之道,何谓太平盛世。
他这一生全耗在了大忻的天下之上,但到最后他还是背弃了它,没有与祖父让他尽忠的大忻同生共死,要说他是罪臣也不为过。
他终是为一己之私背弃了他的国家。
这时谢慧齐已是睡意全无,末了她无从安慰,只得滑过他的手臂与他五指紧紧交缠,垂着眼皮轻道,“那就这样罢。”
那就这样罢,人生无法完美,那就只能接受,难受也没办法,身而为人,有几许欢喜就有几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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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润跟谢由到大年三十凌晨过后才赶回了齐家城,齐君昀跟谢慧齐一直未睡,坐在他们小院的厅堂,就着明亮的灯火与火盆等儿子们归家。
这天下了大雪,齐润跟谢由一身雪回来,还没入父母的院子就听到了他的咋呼声,“阿父,阿娘?饿了饿了,可饿了。”
说着他背着人大步就进了门,一入厅堂就把背上的小媳妇交给麦姑,“我媳妇儿冻着了,姑姑你去带她暖暖身子过来。”
谢慧齐在他喊出声来就已经起身,这时候已到他身边,看着被麦姑扶着的文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冻着了?”
为了过年,最后那段路是日夜兼程赶的,文籐到了最后体力不支,但也咬着牙一道跟了上来,这时候确也是喘不过气来了,但她为了能与齐润祸福同共连马术武艺都习了,这时候唯恐给婆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