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就像是后世人民公仆被撑着伞观看在雨中表演的学生们般，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不对么，非也，只是不这样，不能表现出官老爷的威严和矜贵来，上有所好，下必行之，下面人再推波助澜，故此，这些人明知道都是些生儿子没眼儿的事情，也甘之如饴。

    那位御马监太监道明闲就是这么个主儿，平日里头被人呵呵习惯了，虽然他并没有上述的器官，却也爽的很，到了蓟辽宣大四镇联兵军中，明知道那位单赤霞老爷是德妃娘娘也要称声叔的人，却依然下意识摆出谱儿来，端起天使的架势，还埋怨了国舅爷几句。

    像是宣府总兵董元，早就习惯了这套，满脸堆笑，李如松眼神茫然就望着虚无中的点，只当对方是苍蝇，单赤霞面无表情，只是，别忘了，旁边还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儿，单思南。乖官偷梁换柱的时候，单思南正是十岁，这个年纪，是极容易被人影响的，何况单思南本身就有点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加上后来他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小窦子是太监，孙应龙是锦衣卫，故此却是把锦衣卫那套狠辣手段学了个十足十。

    他见到这死太监道明闲呵斥自家老爹，还说少爷的坏话，哪里还忍得住，上去就是个撩阴脚，道明闲固然少了个器官，但这腿样叫他疼得满脸大汗下就跪倒在地。

    “狗太监。”大头在周围阵儿倒抽凉气的声音中弯腰下去，手拽住对方的发髻，就像是拎狗的后脑脖子那般把对方拎起来，“给你面子，叫你声天使，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坨鸟屎了？敢说我家少爷的坏话，赶明儿我让德妃姐姐把你家满门抄斩。”

    大人说这话，道明闲未必信，你说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天底下没王法了？可小孩子说这话……他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别忘了，他也是从少年时候过来的，他家是乡户人家，平素也没什么玩耍的，只记得夏天的时候喜欢捉很多青蛙，然后拿棍子从青蛙**捅进去，从嘴巴出来，拿去烤来吃，捉的多了吃不掉，就放在地上用脚踩，“比啊鸡”声，就会把青蛙踩得扁扁的，内脏什么的爆得脚……

    而眼前这少年将军，看他的眼神，分明就跟看只青蛙没甚区别。

    强忍着疼，他做出了最终的挣扎，“咱家是李公公的人……”大头听了，不假思索，就用腰间童子切的刀鞘抽他的嘴，正是锦衣卫最拿手的手段，“最烦你这样儿的，动不动谁的人，我管你是谁的人，我只知道，刀下去，你就是死人，死在漠北的人多了，也不差你这个。”

    这包着铜的刀鞘下抽在嘴上，顿时抽掉他两颗后槽牙，口腔毛细血管颇多，口水和鲜血顿时飞溅出来，有几滴溅落在大头脚上的靴子上头，大头看，龇牙笑，“给小爷我把靴子舔赶紧了，但凡有丁点儿脏，小爷刀剁了你的狗头。”说话间，噌的声，就把刀拔了出来，眼神中尽是戏弄小动物的那种孩童式的好玩和残酷。

    “单千户。”董元瞧不下去了，赶紧打圆场，“给我老董个面子，也给吕公公个面子。”

    吕远这位监军病了，病的还不轻，他毕竟是御马监数得着的人物，平日养尊处优，被乖官吓唬，虽然倒戈了，可心中难免要忌惮来自皇太后的报复，加上漠北条件苦寒，内外双重压力，时间长，就病了，故此才没出现。

    可是大头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么？根本不给董元面子，甚至拿刀指地上的道明闲，断喝道：“舔。”

    宣府总兵董元顿时脸上青阵红阵，大头才十三岁，他被个十三岁的少年给驳了面子，能挂得住么！何况大帐内这许多的参将游击，可是，他还真没胆量跟大头较真，谁让人家后台板扎呢！

    大头如今领的职务是皇城护卫亲军上十二卫金吾前卫的副千户，然后还要加条，以都指挥使体统行事。

    不得不说，万历很